还好那周家夫妇二人没有蛮缠,愿意将这门亲事作罢,否则若是闹大是要给她儿子丢脸了怕是。(
顾青云俊逸的脸上挂着一丝不骄不傲的浅笑,时不时冲着众人点头,晶亮清幽的眼眸流转之处,倾倒了无数少女。
“顾公子今日可真是俊朗不凡!”堆心两眼放光,又是对顾青云多了几分崇拜。
垂丝也是呆住他平时多是穿灰白二色,朴素简洁,今日也是头一回见他穿大红,竟不曾想,会是这么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睛。
顾青云似有所感,目光在她这个方向停住,眼中闪过欣喜,不由地脸上眼中笑意更甚,使得整个人散发一种耀眼的光芒,好像拥挤喧闹的人群在他眼中只剩下了那身穿青衣的女子一人。
垂丝蓦然回神,面上出现大片的嫣红,低下了头去,只觉得方才顾青云那一眼便叫她心跳不受控制,多年以后每当回想起这一幕,也都是无法忘却那身穿红袍的男子眼中的笑意,堪比骄阳灿烂。
是夜,保元殿中灯火辉煌,宫灯高悬,有竹乐声传出,天子权臣以及今年新近的三甲举杯共饮,一片安乐。
连中三元的顾青云自然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今日早朝龙颜大悦,赐了府邸一座,百亩良田,黄金千两,顿时从乡下穷小子变成了多金少年郎。
但见他年纪轻轻,举止谦逊不失优雅,又暗下听闻至今未娶,诸位大臣心中未免都有一番衡量。
史源望着顾青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顾青云说是他提拔而出的并不为过,也是打心眼里欣赏他的为人,若是红药没有寒症在身,他倒也好在中间牵上一条红线,唉,可怜他那苦命的女儿。
早朝之时,三甲各位进士都已册封。
一甲状元授翰林修撰从六品,榜眼、探花授翰林编修正七品,二甲、三甲进士则分别授庶吉士、主事、知县等。
吴邱玉得了一个户部主事的差事,主要负责一些日常公文的处理与消息的上传下达,虽是心下隐隐有些不满,但也知是合情合理,不管怎么说,这次能一举得中,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暗暗握紧了酒杯,眼中有莫名的光彩流动,定有一天,他可以有资格站在她的身旁!
宴罢,已近三更,诸位官员以及进士们这才都拜别圣上出宫而去,只待吏部的文书一下,便可正式上任。
顾青云从客栈搬进了状元府的次日,便有数十位媒婆携了画像蜂拥而至,自然都是受人所托。
“您看看,这是城南的王家千金,知书达理,尤其擅画,年纪同您相当!”
“顾大人,这是刘家千金刘画萍,长相也是貌若天仙,同大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刘老爷在王城做些丝绸生意,家中富庶!”
“这是周大人家的二秀,今年虽是还未及笄,但已是出落的楚楚动人,也是城中有名的才女,您意下如何啊?”
新请来的管家是本地人,闻言撇了嘴:欺负他家大人刚来的是吧,什么有名的才女,他压根听也未曾听过,这些婆子,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喜欢吹嘘!
顾青云只礼貌的颔首,奈何再高的修养也实在抵不住这些媒婆的连番轰炸,最终还是寻了借口打发走了众人。
众人也只得歇火,想着明日再早早过来,说什么也不能被人抢了先去,这门亲事若是说成,那报酬可是不低的。
这一日北堂雪早早出了府,是在宿根的陪同下去了龙华寺。
“小师傅,请问无光大叔可在寺中?”
小沙弥摇头一笑:“阿弥陀佛,无光师叔除了平时有约见客之外,都在后山休憩,从不踏足寺中。”
北堂雪仍不死心,“那不知小师傅可好带我前去后山拜访?”
小沙弥双手合十摇首:“无光师叔居无定所,偌大的后山也无人知他住在何处,实在不好引见,还望女施主见谅。”
北堂雪也知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要见无光是不可能了,拜谢了小沙弥,这才同宿根一起上了前殿上香。
接过堆心递来的观音香,跪在了蒲草之上,虔诚的叩了头,心中念念有词:弟子对佛祖的重造之恩感激万分,还望佛祖保佑弟子家人及朋友安安定定,弟子知一切冥冥之中或自有天机,却还是斗胆想求得一缕安定。
宿根早就上完了香在一旁等着她,见她神情严肃,出殿之后不由地笑问:“同佛祖都说了些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宿根揉了她的脑袋,敛去笑意:“你为何一定要见无光大师?”
北堂雪仰头见他神情认真,“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心下有些不安罢了。”
宿根眼神闪闪,忽而想起她在枫林之中吟过的那首诗,扯过了她的手,觉察到她的温度,方觉得安定了不少。
“不安的是我才是。”
北堂雪反握住他,只当他又在耍贫嘴,笑而不语。
宿根的神色却一直很认真,直待下了山后,他方对着北堂雪道:“先别急着回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
宿根一笑。”去了便知道了。”
北堂雪以为会是什么赏景或是游玩之处,万万没料到他会带着自己去了六王爷府。
这还是她第一次过来。
府中家丁稀少,院中景色错落雅致,其主人的性格一窥便知。
一路上只偶尔几个家丁经过,恭敬的行着礼,却都在暗暗揣测着北堂雪的身份。
北堂雪笑着问道:“怎么突然带我来你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