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闻言一脸喜色,先周荣琴一步迈上了亭中,猛地松开了扶着周荣琴的手,身子一转面向刚欲抬步的周荣琴,像了得了表扬的孩子一般,“真的啊?”
几乎是没胆可言的周荣琴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松手被一惊一乍的动作给恍的脚下一空,失去了左右平衡的她,身子猛然朝着后侧仰去!
“少奶奶!”
净葭一把抓紧了周荣琴的左手,可力量毕竟太小,眼见周荣琴处境危险,脸色惊的苍白。
香杏后知后觉一般,一双杏眼几乎瞪圆,伸手去拉周荣琴:“姐姐小心!”
周荣琴已吓得缺魂少魄,此际见一只手伸向她,想也没想便去拉住,可本该是可以借力稳住身子,但那只手竟然一点点力气也没有,被她这么大力的一拉,面前的人惊呼一声,竟然是随她一起直直的往下跌去!
周荣琴无神去思考原因,背部和脑后传来的巨大疼痛感几乎要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恍然间好像看到刘庆天惊慌失措的奔了过来。
净葭满脸泪水的样子让她觉得很不真实,泄忽然传来阵痛,世界顿时陷入了黑暗,不知抓到了谁的手,“孩子,救我的孩子。”
“快去请大夫!快!”
“是!”
刘庆天一把将她抱起,却见她的罗裙已被鲜血染红,脚步踉跄了片刻,快步进了房。
净葭跟在他身后,恐惧渗透了四肢。
黄昏时分,周荣琴悠悠转醒。
挣扎着要坐起来,却惊觉浑身都是软的,泄传来的坠痛感叫她心口发紧。
脑海轰隆作响孩子没了!
那种之前跟孩子的心灵感应消失了。
“少奶奶,您醒了?”净葭红肿着一双眼,跪坐在床下,对周荣琴扯开了一个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百倍,“您觉得怎么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周荣琴眼神直直望着床顶,抓住身下绣着鸳鸯的毯子,声音颤颤的道:“孩子走了,对不对?”
净葭克制住眼泪和颤抖的肩膀,将脸扭开,不敢去看周荣琴绝望的表情,“少奶奶,您要保重身子!”
周荣琴闻言紧绷的身体一抖,觉得自脚心开始蔓延起的寒意快速的蔓延着,传到了心房。
泪水无声而下。
半晌,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相公知道了吗?”
问罢又觉可笑,连净葭都知道了,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是从她有了身孕开始才对她态度好转,所以肚子里的孩子几乎是她未来寄托幸福的一切。现在孩子没了,他是不是又会像之前那般冷漠,甚至是厌恶她?
“相公在哪里?”
净葭声音尚且有些哽咽,“少奶奶您当时不记得了吗?香杏姑娘为了拉您,后来随您一起摔了下去,兴许是怕撞到您,身子一斜,从亭上摔了下去,伤的极重,眼下还没有转醒,少爷刚刚去了韵池院。”
净葭说这番话的时候,对香杏态度的转变可见一斑,称呼都从之前的狐媚子、喧人的变成了香杏姑娘。
是对香杏为了尽量减少周荣琴所受的伤害,而那般不要命的做法,感到有些动容,那样直直的摔下去,若不是命大只怕。
周荣琴眼神骤变。
方才一心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中,并未去细细思考。
香杏真的有意救她吗?
那只向她伸出的手,别人怎么看都是为了拉她,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只手的主人连半分力气也没用!
所以,这是她设计好的?
脑海中画面拼凑起来,叫她觉得心中有了定论。
“少奶奶您再睡会儿,奴婢去给您熬药。”净葭起身给周荣琴掖好被角,见她神情怔愣,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更是心疼不已,几乎是逃一样的出了房间,觉得离周荣琴的院子够远了,才蹲下身来哭的泣不成声。
刘庆天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神情是从未有过的疲惫和倦怠,进了周荣琴的院子,发现她房中的灯火还亮着。
“少奶奶醒了没有?”
净葭声音沙哑的答道:“两个时辰前便醒了过来,喝了药刚刚睡下。”
“都告诉她了吗?”刘庆天撩开珠帘,望向里间,声音竟是带着无限的心疼。
净葭一怔,后又觉得是她想的太多,少爷又不是真的喜欢少奶奶,怎会真的去心疼她呢?就算是,应也是为了那无缘的孩子罢了。
“少奶奶她,都知道了。”
刘庆天闻言瞳孔闪过痛意,独身进了内间,像是怕惊扰到周荣琴,连走路都未发出声响。
静坐在她的床边,仔细的端详着她羸弱而又病态的一张脸。
忽而觉得有些愧疚,仍然记得周荣琴刚嫁进刘府之时,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一张虽算不得多美却楚楚可怜的脸,较于现在要圆润上太多。
“荣琴,对不起。”
声音低极,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晰。
周荣琴缓缓张开了眼睛,见是刘庆天,眼神总算有了一丝丝生机和光彩。
“相公,我们的孩子没了。”
刘庆天抚摸着她的脸,替她擦去眼泪,“没事,以后还会有的,你安心养好身子。”
周荣琴少见他温柔到这种地步,没有责骂,没有嫌弃她。
这个男人,是她的相公,是她的天。
之前还在犹豫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刘庆天,怕他误会自己冤枉香杏,但是如今刘庆天的态度,叫她内心生出了信心来。
“相公,如果我说我们的孩子是香杏害没的,你信吗?”周荣琴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