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巧兰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身材也养的丰腴,娇柔中却无半分做作,说话轻声慢气儿的,但真做起事来却丝毫不含糊,十足的大家闺秀,且让人看了就觉着亲切,对欧阳明珠也是当做了亲妹妹来看待。
有丫鬟行在前头,替她挑开了帘子。
冯巧兰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
两个婆子闻言有些犹豫,“可是大少奶奶,奴婢们得看着三小姐才成”
“难不成我连这点儿主还做不了?”冯巧兰见状微一蹙眉,轻声地喝道:“出去。”
声音不大,但还是叫两个婆子不敢再多言,缩了缩脖子道了句:“是。”便讪讪地退了出去。
“嫂嫂!”欧阳明珠几步上了前,趴伏在冯巧兰的肩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嫂嫂,我不想进宫!我不要!”
冯巧兰轻抚着她脑后的青丝,细声地道:“好好好,咱们不进宫,不进宫。”
“嫂嫂,你和大哥去求一求爹好不好?”欧阳明珠自她肩上抬起了头,睁着一双满是泪水的大眼的恳切地望着冯巧兰,是叫她一阵心软。
“好。”冯巧兰颔首应下。
欧阳明珠蓦然一喜:“真的吗?”
冯巧兰微微含着笑望着她,道:“自然是真的但是你得先回答嫂嫂几个问题。”
半月之后,元太妃亲自下令在宫中办了一场赏花宴。
京中凡是未有婚配的官家小姐,皆收到了帖子。
北堂雪亦然。
说是赏花,但是在选妃的关头办这场赏花宴,其中的意思也是不言而喻了。
新帝早年丧母,良妃也去了,先皇后宫里无子的女人们殉葬的殉葬,出家的出家,最有分量的也就是四皇子洐王的母亲,如今的元太妃了。
这种事情,她自然是要多操持着。
即使,慕冬根本没有什么表示。
由地方呈上来的美女画像纵然再美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这是给当今皇上选妃嫔选贵人,首先需得挑选有背景的女子,而家世不凡的女子多数是在王城。
北堂雪起初收到帖子的时候,反复想了许久,还是觉得推掉为好。
毕竟她曾与宿根有过婚约,虽说已是过去了半年之久,但心中难免还有印记在上。
且这回还是让她去参加慕冬的“选妃宴”。
反正横说竖说,她都觉得。别扭。
正修剪着花枝的北堂天漠听她说起,闲闲地道:“既然元太妃都没有厚此薄彼,你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找特殊,你若收了帖子推辞不去,只怕更惹人注意。”
北堂雪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想一想也是。
既然是赏花宴,她便权当去赏花便是。
宴会设在御花园中,现下正值百花齐放的时节,奇花异草争相竞放。让人目不暇接。
这样的场合,凡是知道规矩的小姐,都是比约定的时辰要早到了些时辰。
北堂雪来的不早不晚,被宫女引了过去的时候,她粗略看了一眼。加上伺候着的丫鬟,约莫来了二三十位。
且这二三十位她竟是一位也不认得,最多有那么两三位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这些佳人们一个个端是人比花娇,身姿窈窕,北堂雪不由感慨,王城果真也是卧珠藏玉之处。
白泠泠和史红药二人都是有了主儿的,自然是不可能过来参宴,北堂雪又无意去投身于她们的明争暗斗之中,只得带着堆心寻了僻静之处闲坐着。
“小姐。”堆心的声音响起,将她拉回了神。
北堂雪掩饰地咳嗽了几声,深深地为自己这猥琐的感到可耻。
又转眼望去,只见那粉衣佳人已起了身来。
“还是不行这弱不禁风的,肯定不经吓。”北堂雪皱眉摇着头。喃喃自语道。
只怕慕冬那冰山脸一皱眉就能将她吓软了腿。
想到这里,北堂雪登时一怔。
他选他的妃,同她有什么关系?
她倒是操的什么闲心?
还在这一个个的玩排除?
堆心不解地回想着北堂雪方才的话,“小姐。什么不经吓?”
“没有。”北堂雪赶忙摇头,“你方才喊我做什么来着?”
堆心奇怪得看了她一眼,觉得若不是她想不出原因来,她真的觉得北堂雪此刻的反应十分符合四个字做贼心虚。
“奴婢方才问您。奴婢方才的话您。怎么看?”
北堂雪这才转脸去看她,“什么话?”
堆心一撇嘴,对北堂雪满不在乎的态度感到不满,“就是方才太妃娘娘来之前。奴婢同您说的那句话啊”
北堂雪见她表情,沉吟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能想得起她说了什么话。
那时她的注意力都在元太妃那里,哪里分得了心去注意堆心那小如蚊响的话。
北堂雪诚实地摇了摇头,道:“方才太吵。实在没怎么听得清楚。”
“小姐!”堆心嘟起了嘴巴。一脸的失望。
她可是极不容易才鼓起了胆子,硬起了头皮来说出了那句逾矩的话来。
见北堂雪还在盯着她看,堆心眉毛都耷拉了下来,道:“奴婢是想提醒小姐,晚些出宫的时候,别忘了给小小花带豆沙糕回去。”
北堂雪略带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转回头之际,却恰好撞上了一道视线。
正是从元太妃的方向传来的。
见北堂雪转过了头,元太妃也丝毫没有打算收回目光的打算,这道视线里有打量,有探寻。更多的则是北堂雪看不懂的东西。
北堂雪只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