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不要追回来?”
骆阳煦微一摇头。道:“宫里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来管。”
她的气质明显不是宫女之流,又闻当今皇上后宫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脾性极烈的胞妹华颜公主,想就是她没错了。
“走。去华颜宫。”
曲三和曲七互看了一眼,本想说一句“事情还未确定,就此般贸然地闯去内宫,未免不妥”之类的话,但见骆阳煦早已转过了身。
二人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骆阳煦几人被半路撞见的一个倒霉小太监给领着去了华颜宫。
却被一行御林军侍卫阻在外面。
“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深夜前来找公主有何要事?”
公主深闺。岂是谁想进就进的,更不必说来人身份不明。
骆阳煦倒还算是有礼,朝着问话的人一拱手,道:“在下骆阳煦。是北堂小姐的朋友,据闻她人在华颜宫,特来此相寻。”
骆阳煦!
众人闻言一阵惊诧。今日才听说骆家的长孙骆阳煦来了王城,内部消息称是要同陛下商谈捐置军需战资“原来是骆公子,真是失敬!”
骆家家大业大,虽家中无人做官,但势力却比做官的要大,这回来京又是为了此等重事义举,就算是皇上也敬重三分。又遑论是他们。
“不过北堂小姐。不是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宫了吗?”
骆阳煦想起方才看到的北堂雪,饶有深意地一笑,“只怕是诸位看走了眼,北堂小姐想是还在殿内。”
“这。”这一支御林军为首的男子叫做廷华,眼下听骆阳煦坚持,肯定地解释道,“我等是亲眼看到北堂小姐带着丫鬟走出华颜宫的,万不会有错。”
骆阳煦闻言挑眉道:“你的意思就是说小爷我闲得慌,没事找事了?”
廷华闻言垂首惶恐地道:“不敢,只是有圣谕在前,未经皇上允许,不管是谁一律不得私自进入华颜宫”
“既是如此,我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就不难为各位了。”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又听骆阳煦道:“可我的确听说北堂小姐是在华颜宫没错,若想让我相信,倒也简单,还请华颜公主移上几步,当面告诉我一声儿,这应不违背圣谕吧?”
廷华听他这么说,犹豫了好一会儿。
最后想着眼前这位委实不是个惹得起的主儿,且又不算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让公主出来说句话罢了,后头他顶多也就是挨华颜几句骂,权衡过后,他便冲着骆阳煦道:“请骆公子稍等,这便让人前去通传。”
骆阳煦呵呵地笑,眼底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第一天过来,就这么多有意思的事情,可是比在广阳要有趣的太多了。
须臾,便有宫婢仓皇地跑了出来,颤着声音道:“不好了,公主,公主人不见了!”
廷华闻言大惊,“什么?”
然后。去了软香坊。
是打算先在这里躲上一宿,明日再寻找机会出城。
这里确实是比酒楼客栈要安全得太多。
虽说公主私自逃出宫去这等事情不可对外公开,大肆巡查,但慕冬手下的暗桩数不胜数,她不得不小心提防着。
软香坊这种烟花柳巷,谁也料想不到她一个女子会躲藏在此。
为了不招人耳目,她要了间包厢之后,还随手点了位姑娘的花名作陪。
好在这位姑娘也不是太过奔放,不是太难应付。
华颜心神不定之际,垂眼看向楼下的情形。
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堂,都是为了寻欢作乐,谁也不去顾及平素的形象,笑语娇声美酒,醉生梦死的景况让人觉得心神恍然。
华颜脑海里忽然存了一个疑问。
一个人,究竟怎样活着,才算不枉来人世赴了这一席?
她曾经想,该是和北堂烨在一起。
但后来这个想法便越来越远了。
她现在只想着,能在有生之年再多看上他一眼,听他再多说几个字。
原来想法总是会跟着实况而变迁。
不管你当初如何笃定。
“客官应是头次来咱们软香坊吧?”那作陪的女子开口问道,探身替华颜斟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华颜将酒杯接过,应付地点点头。
耳中忽然闪过一道气愤尖锐的声音。
“滚开,我看谁敢拦我?”
华颜闻言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端听这声音她就猜出了是谁。
她垂目而望,果见有身着华衣的娇美妇人一脸怒气地闯了进来,对试图拦阻的两个小厮怒言相对。
正是周云霓。
“夫人。这,这可使不得啊,您不能进来!”
“我怎么不能进了!我今日偏要进来看一看,哪个狐媚子如此大胆,竟敢蛊惑王爷!”周云霓气红了一张俏脸,今日她才从下人们私底下的谈话中得知,原来宿根近来夜不归宿。竟是迷上了软香坊里的一位新来的姑娘,****都会来此见她。
甚至说是打算抬她进门!
一听到这个消息。她越想越不能容忍,干脆只身找了过来,怎料这两个伙计百般阻挠,任由她好说歹说都不让进,她这才硬闯了进来。
两个小厮早早听出了她的身份,又不好动用武力撵人,也是为难的紧。
见过烈性子的女人不假,可还没见过不顾身份找到妓院里头闹事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