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的行动能力让阮卿卿叹服之余,又为她感到悲哀。
她采取了行动,却不是找萧浔理论,而是将陈进轩和陈瑛的亲生母亲一直嫖居的事印成传单到处张贴。
一夜之间,整个g市的公车站牌,商厦,车站等人流量最大的地方都贴了这种传单。
陈进轩势力再大清扫得再快再干净,也免不了有的人看到了。
领导的作风问题一直是敏-感区,很容易被政敌利用,陈进轩喜欢陈瑛母亲却不敢和发妻离婚,便是怕被人揪住小辫子,袁可立此举,一下子将他推到风尖浪口。
“都朝我们预想的发展了,陈进轩已查到传单是袁可立张贴的,恼羞成怒,但是又不能明着报复,连派人找借口抓她都不行,袁枷手里可是攥着他的把柄,我已经让陈瑛暗示萧浔去找陈进轩了,萧浔肯定会去,去了,正好做陈进轩杀人的刀。”黎俊柏打电话给阮卿卿,那么沉稳的人也难掩言语中的喜气。
一切顺利,大仇得报指日可待,阮卿卿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无力地嗯了一声。
“怎么啦?身体不舒服?还是公事太累了?有什么不好处置或是难以处理的跟我说。”黎俊柏发现她情绪不对,关切地问。
这件事他帮不了忙,阮卿卿喉间哽咽,说不出话,半晌,涩涩道:“没有不舒服,只是开心,坏人终于要受到惩罚了。”
挂了电话,阮卿卿呆呆地望着检查报告上最后的诊断出神。
真石女三个字在眼前渐渐扩大,变成黑色铅块,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后来又变成黎俊柏痛苦难耐,激-情时他忍得很难受的样子。
一年两年能忍,一辈子谁忍得了?
如果他忍不住出去外面找女人?阮卿卿打了个寒颤,慢慢阖上眼睛,再睁开时,平静无波。
与其那样,她情愿爱浓情深时分手,心中留下美好的回忆。
走廊上有人走过,手里拎着大包小袋出院,阮卿卿愣看了一下突地站了起来。
肖尔卓今天出院,于情于理都要过去送他。
谭涛也在病房中,正在循循叮嘱肖尔卓:“别忘了,一定要戒烟,戒酒,制怒、禁欲。”
“烟酒没啥,他本来就不沾,大悲大喜也能控制,他从小性情沉稳就没有失控的时候,可这禁欲,他才二十九岁,你让他怎么禁?就没办法彻底治好吗?”肖强生陀螺似走来走去,看到阮卿卿进房,一把捉住她手臂,直刺刺说:“尔卓因为你这样的,你得负责任,得嫁给他,你得……”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肖尔卓蓦地打断他,把阮卿卿拉开,温和地笑了笑,说:“别听他胡说,我心脏本来就不好,上次做过手术后就留下后遗症了,跟你无关。”
“怎么无关?”肖强生跳起来,拽谭涛,“谭涛,你来说,上次手术有没有后遗症?”
谭涛尴尬不已,神情却肯定了肖强生的话。
阮卿卿看了看肖强生又看了看肖尔卓,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攥住裤袋里的那份证明。
对折了好几折的纸张棱角分明,剐得掌心生疼。
谭涛走了,一行人提着住院后添置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下楼,前一天说好的阮卿卿送肖尔卓住所的,东西搁上了法拉利后,董莹想上车,被肖强生一把拉住,粗声说:“你有点眼色行不?别打扰年轻人。”
“他那个人就是这样,你别在意。”肖尔卓眉头微蹙了一下,不耐形于色。
像他那样温和的人,这样的神情就是怒火填膺了,阮卿卿并不在意,笑了笑,低头进了汽车驾驶位。
肖尔卓原来和谢莫忧一起住租住面线巷子,前不久刚搬的家,一套不是很奢华却极舒适的别墅。
门前庭园,底下一层略矮,作停车库和储物室,二楼和三楼才是居室,很宽敞,一层约一百五十多平方。
“这么大,你一个人住着不觉得空荡荡的慌吗?”阮卿卿好奇地看看了,走到直通大厅的阳台往下望。
阳台外浓郁青翠的冬青树,沁凉清新的林木气息,阮卿卿深吸了口气,心头的话冲到唇边,又有些难以启齿。
“我妈在那瞎操心,说我快三十了,得赶紧娶媳妇,这是准备的婚房。”肖尔卓笑道,拉开冰箱门看了看,拿了两瓶鲜奶出来,“鲜奶美容,来一瓶吧。”
鲜奶甜甜软软,顺滑地流进喉咙后,焦灼的情绪微有缓解,阮卿卿再次深吸气,从裤兜里掏了诊断书出来递给肖尔卓。
肖尔卓一眼扫过,深邃的眼眸掠过若有所思,稍停,说:“黎俊柏应该不在乎。”
“我在乎。”阮卿卿苦笑。
“那就按你的想法办。”肖尔卓低声道,抬臂,轻揽住阮卿卿。
他明白自己的想法并二话不说配合,阮卿卿有些内疚,闷闷道:“虽然只是演戏,怕不怕以后你有爱人了,爱人误会?”
没有爱人,我爱的人就是你。
肖尔卓在心中说,微微一笑,说:“我这身体就不祸害人了,过几年,你要是还没伴,咱们搭伙过一辈子吧。”
一人得禁欲,一人不想禁也不得不禁,天造地设的一对。
袁可立被杀的消息阮卿卿从报纸上看到的,很残忍,肢解大卸八块后装麻袋扔到小清河,一个下河捞河鲜蚌的人摸到,随后报了警。
尸体脸部严重毁伤,警方登报让人认尸,一块一块的血肉拼装成的人体模样,比僵尸还可怕,被肢解的右手腕腕眼下方有一块硬币大小的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