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意思是……我,我们还没考虑好。”
连连摆手,陆雪漫森森觉得这是一道无限循环的死结。要么手术,要么放弃孩子。就算她选了后者,必须手术的几率依然存在。
该怎么办呢?
“我们商量一下,再给答复你,行吗?”
作为亲戚,白浩然并不想给她这么大的压力。但作为医生,他只能实话实说。
“有空的话,来做一次详细检查。一来是给我一个参照,以便根据你的情况制定治疗方案。二来,在专家会诊的时候也会少走弯路。”
话音未落,小护士托着托盘走了过来,“白院长,这是您让拿的药。”
“行了,你去吧。”
小护士转身离去,他才把托盘递给陆雪漫,“嫂子,等他好一些,你们就可以走了。”
“知道了。”
端着托盘走进诊疗室,某女掀开权慕天的衣服,拿了药膏在患处涂抹均匀。小女人始终没说话,异常沉默的态度让他浑身不舒服。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白浩然告诉你从此以后我要跟轮椅作伴儿了?”
他玩笑似的说辞并没有起到缓解气氛的效果,却在无形中加剧了她的沉默。
“没有。”
她的手凉的惊人,权慕天立刻觉出了不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是怎么了?”
“他让我抽空来做检查,想想就头大。检查项目多,还要一直饿着肚子,太苦逼了有木有?”沮丧的叹了口气,陆雪漫心里酸酸的,禁不住红了眼眶。
饿肚子值得哭鼻子吗?除非她被顾雅熙附体。
把人摁进椅子,权慕天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水渍,柔声问道,“就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
“……”
“不打算告诉我吗?”
紧绷着咬肌,她心里翻江倒海,喉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附在权慕天肩头,视线逐渐模糊。
他能明显感觉到陆雪漫细微的颤动,好像有什么刮过心头,很疼。
“漫漫,怎么了?”
“……怕。”
心头一紧,他展开双臂将人圈进怀里,就着交颈的姿态,抚着她的脊背,“不怕,我在呢,不怕。”
从认识她的那天开始,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多,但她从没怕过什么。
这是权慕天第一次亲耳听她说出这个字。
她不怕死,而是放不下。
未知的变数让她恐慌,她不知道该怎么选。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又能不能挺过去。万一选错了,该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权慕天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她却猛地抬起眼帘,看了看墙上的座钟,顿时慌了神儿,“完了完了,蛋糕还没做呢!”
还有心思管蛋糕?
她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得?情绪恢复堪称神速,这很不科学啊!
脸色一沉,男人坐起来,说得极为认真,“我变成这样都是提拉米苏闹得,以后谁也不许提那东西!”
“不作就不会死。谁让你欺负我来着,这叫现世报,懂?”
把他的面皮揉成各种形状,直到陆雪漫觉得解气,才开始帮他整理衣服。
眼前的女人眼圈儿微红,微卷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新月似的阴影,灵动的眸子时不时对上他的目光,让权慕天觉得心里暖暖的。
脑海中及不合时宜的闪过那个‘怕’字,连他的心也不自觉的咯噔一下。
其实,他也会怕。
把托盘里的药膏装好,她抬眼望见男人盯着地面的花纹出神,立刻紧张起来,“你能走吗?”
“没问题,走吧。”
两人手拉手走出电梯间,陆雪漫打开手袋翻找车钥匙,权慕天却发现雨刷器和挡风玻璃之间多了一个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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