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来的格外的早,纷飞的大雪将苍茫的世界变成了白色,一夜之间,狂风停止了,大雪却没有停止的意思。
路一直向前延生着,当延生到一个四进的院子的时候,杂乱的脚印彰显着此处来过很多人。但却听不见任何的人声,鲜红的血渍,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这些子是谁的手笔?
刘进握着剑柄的手背青筋暴起。
当得到义父义母会被下毒手的消息时,他已经不分昼夜的赶来悠悠庭院,却仍旧是晚了一步,仍旧是迟了一步。心中的懊悔不言而喻。
范随看着刘进暴起的青筋,想上前劝说一句,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想着往日老爷太太的笑容,到嘴边的话,还是化作苦苦的口水咽了下去。
刘三福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上前一步,哈着腰对刘进道:“爷,此刻不是伤心的时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回府去吧,琢磨琢磨,为老爷太太报仇找真凶才是正紧。”
范随瞄了三福一眼,没想到这个闷葫芦,平时不说什么,一说就说到正点子上了。他赶紧也上前一步,对着刘进就是一辑,说道:“爷,三福子说得对,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赶紧回府吧,说不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又回来了,凭我们两人。。。。”
“我们两人又怎么了,照样让他们有去无回。”刘进对着范随吼了一句。
刘三福低着头,知道刘进一下子也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毕竟老爷太太忍受了这么些年的担惊受怕,终于能过上安宁悠闲的日子,现在这会子又遇到这等事,爷心里怎么会好想,怎么能好想。想当初,爷千辛万苦将老爷太太弄出京都,高高兴兴的给这个院子起名“悠悠庭院”,看着老爷太太的笑容,要不是怕大老爷伤心寂寞,爷也不会在不情愿的状况下回了京都,后来又去了西北,西北一去就是三年,三年的日子,爷除了惦记幕幕秀,就是老爷太太了。老爷太太身边的每个丫鬟,婆子,小厮,门房,乃至悠悠庭院中的一草一木都是爷一日一夜,亲自挑选的。此刻一切却化为乌有。死的死,烧的烧。恐怕爷现在心里愤怒到极点吧,三福偷偷的瞅了刘进一眼。
三福,我们回吧。三福被刘进轻轻的呼唤到了现实,放下自己的思绪,开始上马。
刘进没等范随和三福上马,他已骑马飞奔而去,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鞭子重重的抽在了和自己多年的汗血宝马身上。想此马和自己多年出身入死,刘进连一丝重力都舍不得让马儿承受,且此马是父亲赠予自己的二十岁礼物。此刻却让马儿身上遍是鞭痕,可见心中气愤难挡。
三福一边对范随说:“快,快,快跟着爷,一边手下的鞭子也挥了起来。”
当刘进狂奔到杏边的时候,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两手撑地,高声的喊道:“爹娘,儿子回来了,儿子回来了!你们告诉儿子,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是儿子不孝,迟迟不肯承认二老,到你们临死前也没能叫上爹娘一声,啊。。。。。。。。。。。啊。。。。。。。。。”
范随听到了刘进的哭喊声,正想上前劝说一番,三福拉住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让爷自个静会吧。对于刘进的悲伤,自小就跟随在身边的三福是知晓的。三福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是太太心善,将他收留到府中,不仅如此,还将自己的大哥大福,二哥二福都收到了府中,对于当时都无法填饱肚子的三弟兄来说,这不次于天堂。想着太太的好,三福的眼泪就无声的流了下来。多好的太太,吃了一辈子的苦,本来可以老来享清福的,却遭来如此横祸,连个尸首都无法找到。
范随看着三福静静的流泪,他顿时慌了手脚。兄弟,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咋办啊?
三福看着范随无措的表情,轻轻的摇了摇头。
范随是在刘进去西北的时候结识的,刘进看此人武艺不凡,且人精明能干,就将原本是一名伙夫的范随收在了自己的麾下。范随对刘进的知遇之恩感激自不必说,连名字都改了,一心只跟随刘进。
刘进痛吼了一番之后,渐渐冷静下来,悠悠庭院如此偏僻的地方,那帮东西是如何找到这里的。他突然间想到只带幕幕一个人来这里,心里顿时寒到冰谷。眼中的冷冽马上替代了寒冷,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爹娘,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何况现在还让自己的父母惨死。
穆幕茗。心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刘进站了起来,三年后的你,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
“三福,走,我们回悠悠庭院再看看。”刘进开始收起自己的悲伤,这会查找线索才是正经事。
三福听到刘进喊他,也收起了自己的思绪,打起精神,坚定的回答道:“是,爷!”
当三人再次回到悠悠庭院的时候,火势小了些,地上的血渍被飘下的雪花覆盖了些,刘进看着地上的不能称之为尸体的尸体,眉心皱的越来越紧,三福因很少见到这样惨烈的景象,有点想吐的感觉。范随虽在西北看惯了尸体,但大多数都是士兵们清完场地之后看到的,像这么惨绝人寰的还是第一遭。
刘进越往内宅心情越沉重,每一寸草木上,每一根柱子上,都是渗人的血渍,他忍着心中的怒火,忍着心中的悲恸,不放过任何地方,不放过任何角落,仔细的收索着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最终,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