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警察从门外进来,倒是不紧不慢,带走了贾宁和魁梧男。.
我叫住了最先进来的那位警察哥哥,“楼上应该还有个人。”
他指派个人上去察看,临出门前对我说,“这么大的动静,人估计早溜了,不过放心跑不掉。”他又睨着我身后抬了下巴示意,心酸的说,“伤得不轻。”懒
“?!”贾宁还手了?我没看见呐!“大川哥,伤哪里了?”
我紧张的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起来。我的肩膀一直扳在身后,现在又疼又麻,他一按我额头上便渗出层汗来。
“……”警察陆续绕过车子出了门,范赫员也坐上驾驶位将大家伙倒了出去。“大川哥,你伤到哪里了,咱俩一起去医院吧,我也得让医生看看。”
我除了眩晕恶心还发困倒也没什么大碍,警察说大川哥伤得不轻,那得多严重啊?!
他原本蹲在地上的,听到我的话蹭地站了起来,一脸焦急,眼睛不知该看到哪上上下下的扫视,最后定格在我肿得老高,麻辣得除了说话费劲点儿,别的感觉早就消失了的脸蛋上。
强势犀利鹰一样的眼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伤痛,他双目猩红湿润,像是哭过的样子。见他如此,我原本被惊喜冲淡的种种情绪从黑暗处崭露头角,恐惧哀伤再次放大。虫
有人关心,才有资格骄矜,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我还没来得及撒娇耍憨跟他哭诉,那个哭哭啼啼的范儿还没做起来,他前额上一块儿红肿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这怎么弄的?磕哪儿了?”我用指腹轻轻点碰,小心翼翼。
许南川不吱声,从我的臂弯下穿过胳膊勾左背,另一只兜着我的腿横抱起来,珍而重之的让我想起拍卖场上身价疯长的青花瓷。
他搂抱着我坐上车后排,眸光贪婪的一直盯着我,手心覆在我的脸上,奇迹般的竟然是冰凉的。
他掌住我的脑后压下来,嘴唇也压在我的唇上,轻飘飘的没什么力。
我们的呼吸静淡交融,缱绻出一**的暧昧温馨。他停滞了一会儿,试探着钻出舌头来,碰一下再点一下,渐渐的变成了来回刷弄。
范赫员还在前面呢,我的胳膊又使不上力气,移开唇也不难,埋怨的叫了他一声。
他不依不饶的再凑过来,可又不敢用力,我回身去看时隔音板已经升了起来,上面的液晶显示屏也亮了起来。
许南川轻柔的扳过头,继续之前的动作,也不知他究竟在舔个什么劲儿。
音响里响起了一段轻柔的前奏曲,随之响起了齐秦刚柔并济的声音,既有金属的冷硬,又有水一般的柔和细腻。仿佛一只容器灌注进满满的情深。
“我不管爱落向何处,我只要今生今世共度。天已荒,海已枯,心留一片土,连泪水都能灌溉这幸福。我不管爱葬身何处,我只求爱你直到末路,月已残,灯已尽,夜黑人模糊,这一生因为爱你才清楚。”
经历了起伏跌宕的悲喜剧,这把沧桑的声音、大开大阖的曲调、悱恻缠绵的歌词,拥抱着我连手指也在颤抖的男人,他柔软又刚毅的嘴唇……
我承认范赫员实在太有冷幽默细胞,他今晚着实给了我一个又一个惊奇。
我同时还要承认,他看似无聊的行为真切深刻的触动了我的某根神经,那条一向不太灵敏的神经。
因为我有大川哥,所以我可以也甘愿做一个受人安排照料无须有想法的人,也只有在他身边我的全部神经都要退化了,甚至不去想这是多么危险的行为。
他把我困在他的世界里,我就在这一方世界里打转,听他说年年我喜欢你,小丫头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走不出去,就连抗争都很敷衍无力,难道我就真的有这样的听话?
我的逆来顺受或许仅仅是因为我愿意,为什么愿意?我从未深思,就算想破了脑袋,得出的答案也无非是――没什么理由。
只是因为……“大川哥,我想大概可能保不齐……我或许是爱你的~你别生气!我的意思是,也许就是这样,只是我还需要想明白……”
我的声音越来越低,都快成一家人了才说这话会不会嫌太晚?可话说回来,他好像也没老老实实跟我表白过。
哎哟!我又吃亏了!这个老狐狸!
我不悦的噘嘴,他也噘嘴,掀起眼帘仰视着我,眸子清澈明亮像是水中的玉石。
他的眼底渐渐蓄积起笑意,秒秒钟声势浩大起来,他说,“谢谢。”
他居然说谢谢?!
如果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表白,对方却回答的是――谢谢!我想问问,那然后呢?
谢谢你爱我,我也觉得自己很不错?谢谢你爱我,你的选择很正确?
这算什么狗屁答案呐?!你还不如装装深沉别说话。
我的面部表情呈现若干种扭曲,很可惜他看不到。
许南川埋首在我的胸前,深深地吸气再呼出,手臂缠绕着我的腰,好久。
“还以为永远都不会听到……年年,我好害怕……对不起……”
我无奈的叹息,因着他难得一见的脆弱,轻轻拍抚他宽阔的后背,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一路上都在喃喃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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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