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少平上将在刚刚完成的军区换任中荣升s军区司令,职务晋阶军衔不变,官僚作风看来也维持不变呐!
我说爸我们回来了,他挺拔的身姿杵在那儿,双手背在身后,“嗯”了声,再无表示。只是和穆洛慎说了几句,对许南川更是不着痕迹的视若无睹啊。懒
奶奶和妈妈纷纷给予我回家的温暖,就是我妈表现得太刻意了,还帮我脱外套。这是因为当着我爸的面,背地里会不会报复回来?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奶奶对大川哥评价蛮高,我还记得多年前老人家就说过“大川这孩子哪哪都好,只是性子冷了些”。要没后来这些阴差阳错,真是要被他蒙骗了。
老人家搭理了他几句,不过看得出来面色也挺纠结的,毕竟要老一辈接受我们婚前就怎样怎样了,的确是很困难。
我爸基本就不理他,我妈见他也就点了个头,说声特敷衍的“大川来了”,只有奶奶还算亲切了。
许南川亲热的跟长辈打招呼,可看得出有些悻悻的,扶着我奶奶坐到厅里的沙发上,自己也跟着坐在旁边,难得露出谄媚的笑容嘘寒问暖。.
可还没说上半分钟就被我爸打断了,“南川,先回去看看贺老,念叨你好些日子了。”
大川哥茫然的抬起头,顿了下答应着,拿出给家里准备的东西,除了应了我爸的酒,还有奶奶的翡翠佛珠,景女士的“春风含水”翡翠镯,以及一幅14平尺的范曾所作《鲁达神威图》。虫
顶级的翡翠,论种头玻璃种最佳,不太透的冰种为次;水头即为透明度,透明度高的翡翠如一汪清泉般,仿佛含有饱满充足的水分;彩头说的是颜色,绿红黄紫等,以绿色为最佳,绿色中又以巧绿、浓绿为上,如雨打天晴后的芭蕉叶或柏树叶。
孝敬奶奶的翡翠佛珠,粒粒浑圆饱满,在灯光下剔透如浓绿的水珠,温润细腻如天造地设,一百单八颗同质同色,钟灵同投,将翡翠的集日月之精、山川之华的绝世之美勾画的动人心弦、目眩神迷,油然而生一种卓然洒脱的幻化意境。
那只名为“春风含水”的镯子,籽料发现于100年前的老帕敢矿区,因其通体翠绿极其稀有,老雕琢师傅花费近三年才得出最佳设计切割方案。成品镯子同投如水,苍翠欲滴,似一潭碧水,波光盈盈,光线所及,游走其中,如梦似幻。
画作题识――鲁达神威图。癸亥夏江东范曾于北京抱冲斋。补题:抱冲斋主十翼范曾辛未秋日游台读昔年所作曷胜欣慰。
鲁达乃《水浒》中之英雄人物,其性粗豪,其质纯良,对奸佞锄之以杖,饱之以拳。范曾先生曾有诗咏其品:“慈眉善目竟何人,剑戟从中百劫身”、“人间总有不平事,禅杖常招屈死魂”。
此画中鲁达手持剑戟,做屈膝动态之势,宽袍广袖翻飞飘逸,正气凛然,神威不可侵犯,铿锵显武将神姿。
他这算是聘礼?唔,居然没我的东西哎。不过我粗略估算下,发现自己其实真的满值钱!
我晓得大川哥的意思,《鲁达神威图》颇有奉承讨好之意,无论从寓意上抑或父亲的喜好上。
少平同志基本礼仪是根深蒂固的,明明看着人心里不爽,还是卷开画轴品鉴一番。
他的眼中不可抑制的迸射出光彩,克制的再好,也逃不过亲女儿的眼睛。我悄悄偏头瞅大川哥,他暗暗舒了口气,回望向我。
那小模样就像受到莫大的鼓励,只是还没开心一会儿,又被催着回家了。是啊,不回去看姥爷,在我家待着我也过意不去啊。
“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过来。年年……”许南川朝我勾勾手,我猜意思是让我送呢。步行五分钟那么远,亏他想的出。
“洛慎,你辛苦送一下南川。年年你不累啊,好好休息,明天去看贺爷爷。”
我抬起的脚还没落地,我爸沉沉的膛音发出,条件反射一般收了回来,“大川哥,走好,不送。”
我一挥手,许南川的脸就黑了半扇,大哥嘿嘿笑着,“老叔,不辛苦……走了兄弟!”勾着他的肩就往外拖。
他这副憋屈的小可怜样啊,我看着又心疼又开心,将快乐建筑在他的痛苦上,天经地义啊!
“过来,咱爷俩谈谈。”我爸旋身走上楼梯口,又要去书房谈话了。
我分别拥抱了我妈和奶奶,抹抹眼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祈祷我全身而退吧!”
“你啊,出洋相!”
我狗腿儿的跑去厨房让阿姨沏好普洱,自己步履沉重的走上楼梯,站在书房门外深呼吸好几次平复心情,敲敲门走了进去。
人道穆少平年少纨绔,可从我有记忆起他大多是一副严肃不见懈怠的模样,此刻静默伫立在书架前,却是难得的柔软情态。
他执着一只相框,那便是唯一一张我骑在他脖子上的照片,那年我四岁。又是在我十四岁的时候翻出来,硬是要搁置在书房里,以便父亲经常“瞻仰”。
看呐,我也有牛气冲天的时候,敢骑在司令员的脖子上,这是何等的霸气,只是现在有些落魄而已。
“别杵在门外了,进来。”爸爸将相框放回原位,转身提了下裤管,坐到椅子上时对我说。
我应了声,恭谨坐到他对面,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微蹙起眉等着挨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