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法餐能够在一星期之内学会,但做好厨师至少需要十年的功夫才能修成。贺淑玉显然不会是想要我成为法餐高手,无非是希望我能逐步进入贤妻的角色,同时和圈子里常会接触到夫人们提前打个照面。
虽然学员里我的年纪最小,可不会有人拿我当孩子了。在这个有钱有闲百无聊赖的太太团里,我是个突兀的闯入者,只不过没有人在表面上表示排斥就是了。懒
香格里拉的法餐课程请来了格扎维埃.奥布朗先生,一位在卢瓦尔河畔小镇经营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
能入选《米其林餐饮指南》的餐厅就如晋身福布斯的《富豪榜》的有钱人一样让人艳羡,而它的严谨评审程序和权威性可能比福布斯有过之而无不及。星星除了颁给餐厅外也会颁给主厨。当餐厅获得一颗星之后,要付出相当可观的努力以及投资才获得第二颗或第三颗星。
一颗星表示“值得停下来的好餐厅”,两颗星是“非常好的厨艺,提供一流的食品和美酒,值得专程前往,但所费不菲”,三颗星是“完美绝顶的厨艺,可以享有精美的美食、精选的佐餐酒、无缺点的服务和极雅致的用餐环境,但得花大价钱”。
而主厨获得一颗星后,就要决定是停留在比较保险安全的一颗星等级上,还是要冒险冲刺获得第二颗星。三颗星是许多主厨毕生奋斗的终极目标,因为三颗星可以吸引遥远地方的富人上门,还可以用自己的名气获得更多的财富。这些星星对主厨而言是一种肯定和至高无上的荣誉。虫
奥布朗先生大约六十岁,有一副典型的高卢人相貌,高鼻深目非常高大,身材略有些发福也有了小肚子,笑起来中气十足,只会说“你好、很棒、再见”三句中文。
法国人对自己的文化有一种天然的自豪感,这当然也体现在他们对自己的母语,号称世界上最优美的语言——法语的热爱上。基本上要他们学习英语是件很困难的事,他们甚至鄙视横行世界的好莱坞电影。
是不是夜郎自大且不说,对一个拥有如此厚重文化的国度来说,这话显然不合适。从我个人的角度看来,实在觉得这种行为很酷,凭什么我就要学英文呢?凭什么呢!你看奥布朗先生只会说法语,不是活得很好。
我爱我的母语!
为期两周的课程中,我们会学习最正宗的法餐,葡萄酒的鉴赏以及法国甜点的制作。听说还可以学到如何烘焙带着漂亮小裙边,色彩鲜艳,被称为“少女的sū_xiōng”acaon,杏仁小圆饼。
学习烹饪法餐的过程谈不上难或者简单,实际上可以说非常有趣,如果不刻意记起“我在做饭,我在烹饪”,就跟完成一件艺术品的过程差不多。
这已经很有趣了,不厚道的说还有更有趣的八卦可以听。例如a对b说,c的丈夫在外面有私生子,过两天又听到c对b说a的丈夫在外面有私生子。俨然现实版的罗生门。
这些养尊处优的太太们啊,一个个都像是得了怨妇疑心病似的,乐此不疲的互相拆台。
不仅如此,她们还要对其它各路的奇闻趣事如数家珍,当然不会是什么歌功颂德的好事。阳光之下无新事,亏得她们说来说去不嫌烦。
学员中多是没有自己事业的职业阔太,除了我是学生,另外还有一位目前经营公关公司另外还坐拥大笔遗产的富婆。
这一日富婆又成了中心话题,说她包养了一个小白脸,每天给他五万块,不许存下只能花光,后来小白脸只得整日召集狐朋狗友吃喝玩乐。
“然后呢?”
“然后你肯定想不到,他们结婚了。”半是嘲讽半是不屑地说。
“哈,胆子真够大的,养个一年半载也就算了,还真敢结婚呐!”
“哎,有什么不敢的,兴许人家是真爱呢,听说连财产公证都没做呢。”
“哟,那可真是真真的呢,真真的因性生爱吧。”
两位太太说笑着走远了,我瞄了眼在我对面的富婆郑岂洛,她面色如常,甚至举起桌上的高脚杯,晃动了一下龙舌兰,冲我示意,啜饮一口轻抿。
休息区有一排曲折蜿蜒的高背沙发,坐在一侧的人根本看不到另一侧。所以我和郑岂洛坐在这一面根本没有引起另一面人的注意。
“你好像一点也不尴尬。”她说。
“如果你都可以置若罔闻,那么我又何必介意。一群爱嚼舌根的人,最多让人生气罢了,真没必要往心里去。”
“哦?生气就不是往心里去了吗?”
“气嘛,没有不成,可它是流动的,呼出去也就算了。”
她的眼珠轻轻转动了下,嘴角淡淡的扬起,眼角浅浅的鱼尾纹漂亮的像一道光芒。
“真想不到,你还是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啊。”
“我也想不到在这里还可以遇见这样大气的人。”
她站起来朝我伸手,玫红的唇角挑起来,“你好,郑岂洛。”
“你好,穆西年。”
“恕我冒昧,你……结婚了?因为这些学员基本都是已婚的身份。”
“唔,还没,只是刚订婚。”我这算不算是提前受教育了?
她没有再问其他,只是和我交流这些日子的学习心得,她说下一步还要学习希腊菜,日后一点点学遍天下美食的烹饪皮毛。
交谈间她有电话打进来,接起来的时候没有刻意避开,我也就没有回避。
“嗯wendy你讲……曲桐的档期可以排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