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唱的歌调子轻快,但因为用的中文,谁也没听懂。
“……刀剑如浪淹沙场,不忙不慌教敌人瞅着看。一场生死两茫茫,兵来了有将挡,来十个就砍成五双。上下左右争长短,我文才武功满身本领打它一仗,百花齐放神佛保佑我齐王。后拥前呼马蹄忙,我往前看他心事往谁放,儿女私情闺房讲,先教敌人投降,再教齐王变有情郎。不奏凯歌就灭亡,就把我血汗来换一个情深一往。”
这首歌极短,她就翻来覆去的唱。她嗓音清澈娇柔,即使没人能听懂,也觉得她唱的实在好听之极。
而且她不知何时换了衣服,一身天青色中国古代丝裙,腰间束着金色丝绦,双手手腕都各系着天青与金色丝带,乌黑长发用一根金色发带挽了,飘飘若仙。
她见汤姆与迈克尔都停下练习,就连附近的文森特里根和大卫文翰也停了下来走近看她,柔柔一笑对汤姆威斯多姆飞了一个妩媚的眼风,随手将白蜡木杆丢下高台,脚底一勾,踢上来一柄中国古式窄刃长剑,右手手腕一翻抄在手上,那动作也是显得既漫不经心但又舒畅优美之极,只觉赏心悦目,怎么样的一举一动都好看的要命。
她换了一首歌唱,仍是唱的婉转动听。
“红尘世界,一片雾茫茫,觅道觅道自寻我,千里步问谁好,风里路,是我前途;沙急啊似刀,风也疯狂发怒,令人皱眉低首,冲入漫漫路。全凭意志,开展我凌云步,迈著大步望前去,走正路,定寻到,找到道道道,与自豪;不怕风似快刀,不怕沙尘障路,少年汉莫低首,相伴同求道。茫茫世界,开辟我红尘路,日日大步踏前去,终有日,获成功,得到道道道,与自豪。”
她舞剑像是在舞蹈,姿态美妙,手腕上的丝带与束发的金色发带随着身形飞舞,划出无数光点。
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训练,远远近近站立着只是看她。有人去喊了导演扎克施耐德,他匆匆跑来,顺手拿了米迦乐用来拍汤姆和迈克尔的数码摄像机,抓紧机会拍摄。米迦乐并没有看到扎克,她舞的兴起,又重唱了几遍“就把我血汗来换一个情深一往”,最后一招,长剑斜刺又收回,带着身子半转,束发的金色发带顺势散落,便用长剑由下往上随手一撩,那发带顿时断成两截,跌落在她裙边。
此时她才发现整个训练棚全体人员都定定看她,扎克施耐德还拿了数码摄像机对着她拍。她惊异的“咦”了一声,那娇俏神情也是非常之可爱。
扎克施耐德找来摄影指导拉里方,把他拍的视频放给他看。
“你看,她在镜头前的表现力多好。”
拉里方看的很仔细,他也赞同,“确实,她身上有种不自觉的魅力,天生就是适合在水银灯下发光发亮的。”
扎克笑了,“你倒是非常欣赏她。”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拍,不,她应该是一直就是这样的,只是我们之前并不知道她在镜头里会是这样——”他搜肠刮肚想寻思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但最后他放弃了。“你问过她想做演员吗?”
“没有。你知道,她想申请电影学院的。”
“那又没有冲突。”
“好吧,我会问问她的。”
“你确定她之前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
“没有——她才17岁。她没有时间,你知道,学习高深的中国功夫需要很多时间。”
拉里方以他专业摄影师的眼光,重新看了一遍视频。“虽然表情神态尚显稚嫩,但镜头感太好,足矣弥补一切。”又说:“她长的——她并不太像中国人。你确定她是中国人吗?”
“是吗?她的确比其他亚裔肤色白很多,不过她告诉我,说中国人也有很多相当白皙的。”
“她没有内眦角。”拉里方说,作为摄影师,他对人脸观察力十足,第一次看到她就注意到这一点。内眦角就是俗称的蒙古褶。
扎克施耐德耸肩:“那又如何?并不是所有的亚洲人都有内眦角。”
“好莱坞更钟情长得很异国的亚裔演员。”
“并不绝对。”扎克施耐德温和的说。
米迦乐对“想不想成为一名演员”这个问题几乎没有多想就点头了。扎克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米迦乐沉思了几分钟,“我知道不管做什么职业,都是很辛苦的。”
“是。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担心凌师傅不会同意。”他曾经侧面问过凌东云的意见,结果不出所料的他并不赞同。
“我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师兄想的太多了。”
“很好。希望你能坚守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停了一停,“你知道,娱乐圈有很多丑恶的事情,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去看到那些。”
“我知道。我不是玻璃缸里长大的女孩子。再说,最差不过是我退出娱乐圈。我想,”她扬起脸,露出纯真的微笑,“这世界一定还有其他一万种可以养活自己的职业。”
“如果——嗯,算了,现在说那些未免太早。”而且有点交浅言深,他是愿意指点她,但他不可能去当她的爹,事事照顾她。“你填完了吗?来,给我看看。”她之前在填一份演员简历,不过说起来,她压根一点演艺经历都没有,这份简历也是太难看了点——根本什么都没写嘛!
由于扎克施耐德那精益求精力求完美的专业龟毛精神,米迦乐花了三天时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