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想到秘书江明凯到现在还不见踪影,老马马上有了些不好的联想,是到了这一天吗?
惊恐、不安、羞愧、绝望、不甘……,他心情激荡,却全是负面情绪。
眼前这个熟悉的,已经工作了好几年的地方,这一刻在他眼中,就像一只张开了大嘴的怪兽,他再朝前走几步,便就会万劫不复。
那么,进去,还是不进去?这是个问题,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但是,不可能吧,不可能没有一点预兆吧!就是没有一点预兆,总该会有些风声啊,但不管是上边,还是儿子那里,都没有反馈回来一丝异样。
他脚步慢了下来,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四周,好像并没有发现相关部门的人员。
不要慌,不要慌,他安慰自己,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但是,作为一个有病的官员,他相信他在这方面的直觉,这种直觉,是在梦里梦到了多次相关的情形之后,不知不觉的练就的。
这种直觉,是自己在一次次的,直接或者间接的,目睹或者听闻,本单位和其它单位的那些腐败分子,是如何落马的情形时,下意识的总结和归纳出来的。
或者是,我们对自己最恐惧的事,也有着最敏锐的触觉,知道那些一直让自己提心吊胆的事,到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会有什么样的预兆……。
总之,老马对自己的感觉深信不疑。
他顿时知道,自己目前正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点上,说不定,在自己视线看不到地方,已经有人在紧紧的盯着。
那自己目前的反应,就相当要紧。
老马主动的,和蔼的,跟那些认识的人打着招呼,如果自己的感觉没错,那应该会有问题。
但是,有问题,会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有惊无险,查无实据,顺利过关,还有一种,是证据充分,事实确凿,无可抵赖,过关无望。
他迅速的回想了一番自己的布置,还有自己的靠山,他觉得,应该还是第一种可能性居高。
况且,如果是在来是的路上发现了端倪,那倒可以用上有些准备,但现在自己都走到了门口,如果真有事,现在就是想走,那也肯定走不脱。
相反,那样的举动,还会让人觉得自己心虚,等于是主动送上把柄……
从大门口,到电梯,再到办公室,这些他走惯了的,平平无奇,只用花几分钟的路,对今天早上的老马来说,却显得无比漫长,漫长得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在巨大的压力下,他慢慢走进熟悉的办公室,和往常一样,在办公桌后坐下来。
跟着,他拿出一份需要处理的文件,打开放在眼前,却并没有去看它,眼睛一直留意着门的方向,留意着桌上的电话。
也不知道,这两样,是哪一个先响起来。
在他焦灼不安的等待中,五分钟过去了,没人打来电话,也没人敲响办公室的门。
十分钟过去了,依然很安静……。
一刻钟之后,老马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随着这一口气慢慢的吐出,活力、权势、威严……,也一并回归到他身上。
他轻松的靠在椅子上,像第一天搬进这间办公室一样,有些贪婪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这感觉,真好!
呵呵,果然是自己下自己最吓人,他笑着摇了摇头,非常为自己的直觉不准而感到高兴。
但秘书江明凯呢,怎么回事?他拿起电话拨了过去,结果,居然是联系不上!
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的手机,是要24小时开机吗?
他决定打电话问问办公室,但是,刚刚的不安又闪现在心头,他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先给儿子打个电话问问,这时,门敲响了,他一愣,迅速调整坐姿,是小江吧,他想。
他低头专注的看着文件,轻声说了一句,“进,”
但很快,他就皱眉抬起头来,因为他没有听到预想中江明凯惶恐的道歉声,而且听脚步声,这进来的明显不是一个人。
跟着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但身子却不由得晃了一下,进来的这些人,打头的是三个西装革履的人,冷冰冰的,本能的让他不喜,后面,还跟着几个穿着制服的。
这明明就是在那些时刻的标准配置,老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面上却不显,一副我很忙,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很打扰的样子,皱眉沉声问道,“什么事?”
单位的纪委负责人从后面闪出来……。
…………
“知道了,”接到老爷子秘书的电话,王总懒懒的说了一声,恨恨的把手机随手甩了出去,嘴里恨恨的骂了几句,“老陈,”他对着门外喊道。
“王总,”老陈好像风一样,应声而至。
“那边开始查了,你通知那个姓冯的一声,”
老陈一喜,忙不迭的说,“好的,”
这对他真是好事,不用跟冯一平硬杠,也就意味着,他不用再被派去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也就意味着,从此能多过些安生的日子。
也就意味着,那个皮囊不错,又确实有点能力,和王总的共同话题也比自己多的马闻晢,终于不用讨厌的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他刚从美国回来的那几天,还在自己面前有些得瑟,一副立了大功的样子但是这两天,却完全不见踪影。
他不知道这个转变,是如何发生的,王家两父子,压根没对他提起过什么,但是他能猜出来,老王总一定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