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义良的办公室里,舅舅正在给外甥泡茶,“今年事情真这么多?这好几个月了,才回家一趟,”
“今年事情是多一点,忙完今年吧,”冯一平说。
这话梅义良记得,绝不是第一次听外甥说起。
“我看,你还是买一架安全性能一流的直升机,”他建议道,“这样回五里坳也快,”
现在回五里坳,因为全程高速直达,不过近三个小时而已,但实际上,每次的花费,依然要在四个小时以上。
最耽误时间的,自然是出城的时候,从省城动身,到真正的上高速,一般都得半个小时。
“有了直升机,最多一个半小时就能到,这样来回就能节约下来半天的时间,”
“再说,你总不好让镇里花了那么多钱建的机场,只用做观光,以及不多的医疗用途吧,”
他看了下外甥的脸色,“通航机场,我知道,你自己出资也没问题,但你没听专家也说吗,我们那就是建好了,起降也非常考验机组的技术,”
“所以暂时你就别想这个,”
冯一平举手,“好吧,我让他们看看,刚好,这两年买直升机应该划算,”
他想,这个时候,直升飞机和商务飞机,甚至是大型客机,应该已经迎来了一波退订潮,应该不愁花二手的价格买到一手的飞机。
他神色严肃了起来,“我看,今年一季度,查出的问题和涉事员工,比去年同期上涨了近三成?”
梅义良摇头,“股市股市不好,经济经济不好,这确实导致今年的违纪问题,比去年要多,”
很简单,一些在股市上亏得太多,甚至有可能欠了外债的人,可能就不会像以前那么循规蹈矩,会挖空心思的从工作中想办法肥私。
“好在我们的制度很严格,虽然查处的多,但性质严重的并不多,影响恶劣的也不多,”
“但是,还有很多事让人痛心,”他有些沉重,“有佳那边,一个我还有印象的中层,名牌大学毕业,能力也很好,我觉得,再培养下去,可能不会比志毅差,”
“但是这一次查出来,他收受了5千3百块的回扣,实际上,也算是被动收受,”
“原因呢,主要是他刚结婚的老婆,挪用单位资金炒股,结果大亏,可能把他们的那套房子卖了都还不够,”
冯一平马上摇头,“这样的人,早发现早好,尤其是拿回扣这样会破坏公司形象的行为,绝不能姑息,”
“有可能会成为未来高层的人,尤其不能有这样的问题,”
梅义良同意外甥的观点,“是啊,那样有可能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
“但我总在想,如果不是今年这样的状况,好吧,也可能会有另外的状况……但我真觉得挺可惜,”
“我知道他家的家庭条件一般,当初买下那套房子,光付首付就掏空了家底,我想,在今年这样的环境下,他很难找到称心的工作,唉!”他叹了一口气。
像这位这样的行为,因为尚未造成恶劣的后果,所以不用移交法办,但肯定是二话不说的开除。
至于今年的环境,虽然大面上看着还好,比如,春交会总体比去年还是上涨的嘛,但实际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在沿海一带工作的人返乡,就业形势,相当不理想。
冯一平印象中,因为次贷的影响,几年提前返乡的务工人员,好像超过了3000万?
这样的情况下,这位想再找一个能有在有佳一半收入的工作,可能都比较难。
“重要的是,公司没有亏待他就好,”他对小舅说。
实际上,这也是他放心的把监察这一摊子交给小舅的原因。
从小家庭条件就非常一般,又曾经在江湖上打混过,所以他对人情冷暖,是非利害,分得很清。
做事是讲原则,但这个看起来很糙的家伙,心底其实又很柔软。
冯一平要的就是这样的人来负责监察部门,而不是一个行事六亲不认,心里也六亲不认的家伙。
实话说,那样的人,他还真不敢用。
是非是原则,但善良,直接关乎人性。
这并不是空话、套话,因为谁都知道,只靠严查重罚,一定杜绝不了类似的问题。
“是,”梅义良点头,“话固然是这样说,但这样同样说明,我们对有些员工,关心得不够,我还特意跟周总提了这个问题,”——看,这就是冯一平发愁很难再找到和小舅一样的人的原因。
“好了,不说这个,跟你汇报汇报铁路的事?”
“好啊,”这个冯一平感兴趣,要是现在能和以后一样,处处通高铁,那还考虑个什么直升飞机?
高端的直升飞机的价格,就他们那的高速,一架至少也能修个一公里,等同于高铁也能修一公里。
“我想,立项,应该不是问题吧,”他问道。
“立项,当然不是问题,”梅义良笑道。
因为这不但是五里坳提出的来的要求,也是县里民众的渴望。
“问题在于,这条铁路的定位,”
冯一平有些疑惑,“这有什么问题?”
他当初就说过,市里延伸到县里,县里再延伸到镇里,主要用于通勤啊。
“市里提出来,他们希望能和县里联系得更紧密一些,具体的说,是和五里坳联系得更紧密一些,所以他们的意见,是从市里直接修到五里坳,不经过县里,”
冯一平哑然。
这就有点狠了。
他们市,他们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