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向白雪解释“噼里啪啦”的时候,山头下远远处毒龙强的营寨里,几辆皮卡车已经陆陆续续停在了木屋前。
当先的皮卡车停稳,吴结巴从后厢跳下,冲其他几人一招手,那几人抬了一只猎获的梅花鹿,扔到了地上。
梅花鹿死了,脖子上留有犬牙印子,身上还有流血的枪洞,鹿角上却是古怪,像是红头阿三般,缠绕着一件破烂的酒红色睡裙。
一只猎犬过来,低头嗅了嗅后犬坐于旁,吐出了舌头喘着气,竖起耳朵张望四周的人群,守护着猎物,一副威风得意的样子。
突然,
“吗拉个巴子!”
吴结巴猛一脚踹去,猎犬“呜汪”一声惨叫,蹿起身子逃出了老远,一边呜呜悲鸣一边回头去望,不明白他为毛如此无耻,捕获了猎物还他吗挨打,夹着尾巴呜呜咽跑了。
吴结巴泄了火后来到毒龙强的身前,见毒龙强阴沉着脸,吴结巴心中惶恐,当下把头垂低,等着挨训。
毒龙强阴着脸半天没有说话,终于是眼光一厉,骂了声“废物!”扬起手里的皮带便抽,抽得吴结巴一个劲哆嗦,却不敢挪开一步,任由老大责罚。
旁边处,胡一刀拦下毒龙强道:“强子,消消火,不能怪他。”说着挥挥手让吴结巴赶紧走,又道:“李东这小子有点名堂,他一个人就坏了我手下好多兄弟,对付他,倒也不能指望很容易。”
侯东财也上前劝道:“对,这小子是有点邪门,你别为难下边的兄弟,咱不着急,横竖在你这岛上,咱们慢慢找。”
毒龙强收了怒气,对两人歉疚道:“刀哥、大侯,我真是没用,这点小忙都没有帮上,让他两给跑了,还害得你两在山里空耗了一天,我真是过意不去。”
“这算什么?”胡一刀打了个哈哈箍住他道:“快别这么说了,咱们进屋歇着,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去,这大猎活人的事情好玩,太早玩完了倒也没趣,对吧?”
“呵呵呵呵……”侯东财也跟着笑,“没错,咱刀哥不性急,走,我们进屋喝酒去。”
毒龙强接下话道:“明早我带弟兄们搜山,一定宰了那小子。”说着,三人并肩走向了当中最大的一间木屋。
与此同时,李东和白雪回到了丛林深处,那一架轰炸机的残骸处。
李东找到了弹仓里几枚航弹给卸了下来。
六七十年下来,这些航弹多已成了废弹,但李东知道,只要运用得法,这些航弹每一个都能炸响。而事实也正是如此,直到今天,国内还经常出现废弹伤人的新闻报导,有些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航空炸弹,引信雷管完好无损,甚至不用特殊处理便能引爆。
李东为了保险,精心挑了两个没怎么生锈的航弹,用降落伞绳像吊车一般扯到了高高的树上,将航弹分别悬挂好后,再把伞绳的一端牵扯回地面,拉成了绊脚绳,隐藏在草丛里。
航空炸弹在挂载飞机的时候,便会由地勤解除掉保险,所以,这两枚分别高挂的航弹,只要有一枚的触炸引信还没失效,那么掉落地面之时,所有的航弹集体引爆,此处丛林将是火海一片。
如此,只要有人走动中绊到了绊脚绳,立刻间,死无葬身之地。
仰望着树上猴子般的李东,白雪一脸惊愕,真怕他一个不小心,把那枚粗重的航弹弄掉下来。
好在所有的担心都是虚幻,李东从树上跳了下来,抬手擦了把汗道:“好了,总算搞定了,真重,害得我腰都快断了。”
白雪赶紧上前扶住他道:“我们快走吧,别坏人没炸到,把我们自己给炸了。”
“不用担心,这点小把戏不算什么。”
话虽这样说,手脚却不慢。李东让白雪也背上个伞包,拉着她赶快走了,走得远远的躲开了这里。
……
天擦黑的时候,李东找到一个兔子窝,和白雪守住洞口,齐心合力逮了两只野兔,然后两人寻遍山野找到一座山洞,钻进去生了一堆火。
李东废了一阵工夫清干净野兔,用棍窜了给白雪一只,再和她并肩坐在石块上,一人伸开一支树棍,就着火苗烧烤野兔。
这时天已全黑了,山洞之外,落归的鸟雀不再鸣叫,倒是山林中的孤狼,开始一声声凄嗥。
山洞里,噼啪的篝火照亮下,两人的背影映射在石壁上,山风吹入火光摇曳,人影忽而拉长忽而斜偏,仿佛游走于洞内的幽灵,变幻莫测。
仿佛陷入了沉思,李东的脸蛋红扑扑的,皱眉盯着树棍上的烤兔,眼睛一眨不眨,沉静如山。
白雪偏头看见后,觉得他这一会的样子很是反常,不禁问道:“小东,你在想什么?”
李东抬了抬身翻动了一下窜棍:“也没想什么。就刚才,想起了以前部队里的一个战友,我的老乡。”
“老乡?”白雪问道:“你和他关系铁吗?是不是挺想念他的。”
李东点点头道:“他对人冷冰冰的,可直到现在,我仍常常想起他。”
白雪笑了笑,劝他道:“你不用常常想,找个机会去看看他就行了。”
李东却道:“看不到了,他已经战死了。”说着用棍指了指身处的山洞,“就死在这么一座山洞里,布了个诡雷,把自己炸死了。”
“……”白雪奇怪,挨近了些问:“他为什么把自己炸死?”
“他也没有办法,为了掩护受伤战友,把敌军引进了山洞,布雷把山洞炸垮了,跟敌人一块完了。”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