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乌云蔽月,矿区的灯光接连熄灭,只有平房前一盏大灯,仍然亮得刺眼。
李东形同一只暗夜中的狸猫,低着腰连续快跑,来到了矿区的铁门前。
李东止住脚步,猫在低矮的围墙边上,抬起望远镜,透过铁门的栅栏,看向远前处那一排平房。
几间很普通的屋舍,一盏通亮的廊灯,没有人四处活动。
李东一弹身,双手勾住围墙边缘,身体一翻,下一刻,李东悄然落在了院墙内,然后,李东猫腰小跑向前,绕到了一排屋舍之后。
第一间房。
李东蹲在敞开的南窗下,听一会屋里的动静,只听屋里不时传来鼾声和鼻息声,李东可以判断,屋里睡有几人。
李东又稍稍抬头看向窗户之内,目光透过纱窗看去,内里的摆设与普通宿舍无异,高低铺,共两张,四人在屋里熟睡。
然而要翻窗入室却做不到,屋舍的南窗都有铁质栏杆,不强行破坏,不可能进屋。
依次察看了动静后,李东来到了第四间房,只听,这房里的人却没睡着,只有两人,仍在说话。
不由的,李东屏住呼吸,先听他俩说了些什么。
“阿亮,我总担心,先前那两小子说路上来了一人一车,来我们这推销产品,我总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阿亮道:“是有点蹊跷,不过,这不像警察的做法,还有,那一人一车不是被打发走了吗?”
“走是走了,但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觉得那人过来,一定是想找我们的麻烦。”
“兵哥,你别担心,咱们这里偏僻,又有人盯着进矿的道路,不会有事。我这就去个电话,嘱咐那两个小子看紧点。”
李东一听,心说要糟,那两小子已是死人。
当下,李东缓缓摸出手枪,准备等他们有所警觉后,硬干!
却听,那兵哥说道:“可能是我疑神疑鬼,想多了。你先不着急,抽两支烟,等要睡了,之前打个电话过去,也好让他两不能睡。”
“好。”
即刻,屋里传出悉悉索索、掏香烟的声音,不一会,又传来打火机响起的声音,听见屋里两人抽上了睡前烟,李东缓慢的移动手枪,插回腰后。
“对了兵哥,”阿亮说道:“我打听过了,现在的黑市上,那两条项链有了消息。”
“哦?什么情况?”
阿亮又道:“我今天联系境外的朱老板时,听他说起,前两天他和某人在网上联系,得知了草原之心的消息,他想买那条草原之心,但价钱没谈拢,对方要四百五十万,朱老板觉得这个黑市价格还应该降点,便说还要考虑。”
冷兵奇异道:“那你问了没有,那条草原之心的卖家是谁?”
“我问了,朱老板不肯透露,说违反规矩,只是告诉我,那卖家是y市那边有头脸的人物,而且卖家的项链也是花钱买来的,跟昆哥的死不相关。”
听到这里,李东能够猜测到,买了自己那条项链的张算盘,正在寻求下一个买家。说巧不巧地,倒是拐弯抹角地,让冷兵这几个专门抢劫珠宝的贼匪,得知了一点音讯。
又听,冷兵冷声说道:“既然是y市的卖家,那一定跟李东相关。海蓝之心和草原之心,一定在他手里!”
“我也这么想,但我是不明白,按理说草原之心在他手里,那条真品海蓝之心,也该在他手里。为什么他不抛出那条海蓝之心?那条链子,现在的黑市价已经涨到了四千万,就连你手上的这条火云之心,也涨到了六百多万。像朱老板那样的珠宝商,做得就是奇货可居的买卖,对海蓝之心这种绝版珍宝,常常是宁可贵,也要买,为什么就没打听到海蓝之心的消息?”
冷兵沉吟了一会,说道:“不管怎么样,只有抓了李东,才能搞清楚下落。”说着,冷兵的语气变得森寒,“到那个时候,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还要办了另外一件事,抓了他的老婆,当着他的面,先杀他老婆!”
听到这里,李东心中凛然:看来梅丹果然死了,火云之心落在了冷兵的手里,可想不通的是,他执意要杀我的白雪?为什么?仅仅是为冷昆报仇?连仇家的家人都不放过?
然而两人并不再说起这事,屋里只传出他两沉闷地吸烟声,不多时后,屋里有传出手机拨号的声音。
李东明白,那是阿亮在查哨了,当他们发现那两个放哨的没有动静,便会心生警觉。当下,李东右手拔出手枪,准备硬干。
果不其然,拨了两通电话没人接听,阿亮很警惕地说道:“不好,那两小子都不接电话,只怕出事了。”
“什么!?”冷兵一把掀开被子,“再打!”
擒贼先擒王!
李东慢慢地从窗口里探进手枪,枪口慢慢地瞄向那个人影,只待一开枪,干掉贼首!
不料,偏偏在这时,一人提着裤子小跑来到了屋后的沟渠,一脱裤子蹲在了沟边,这人及时看见立在窗边的李东,开口便喊:“你是谁!?在那干嘛?”
“谁!?”屋里两人立刻警惕!
下一刻,李东一直身照准屋里两人便射,“砰砰砰砰……”几枪连续打响,子弹打去,打得屋里铛铛乱响,就听黑暗的屋里闷哼阵阵,两个黑影翻身倒地。
李东迅速掉转枪口,瞄向蹲坑的那人,那人顿时慌张,提起裤子便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示警,可没跑几步,“砰”一枪响,一颗子弹正打在脑袋,打得他身子一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