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去理会几乎快贴到他胸膛的琥珀的抱怨,少年甚至进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这样做最后只会伤到你自己,而且志贵是无辜的,你不是喜欢他吗?为什么要……”
白泽凝视着琥珀的双眼,在几乎呼吸想闻的距离下,他甚至能够看清女孩儿的每一根睫毛,但是他却看不出女孩儿有出现任何的动摇。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于她这句反问,让少年一时间哑口无言。
“琥珀,你已经魔障了,看来我必须要做些什么了——看着我的眼睛!”
随着两人间的双目凝视,一道仿佛发丝一般粗细的火线从少年的双眼之中顿时游走而出,瞬间便笔直没入琥珀的双瞳之内!
不过,和一般白泽用来毁尸灭迹的那种“引燃火焰”的用法不同,此刻被他释放出的秘火显现出最为纯粹的白色,这是只存在于精神、并且也只作用于精神的“真灵之火”,也是他自习得嬗变秘要、点燃自身灵魂后,所得到的那一丝作为根基而存在的“本命离火”——这一丝火线看似微不足道,但是却能够调动足以将一栋大楼灌满的熊熊烈焰,是少年一身功力乃至于心神的根基所在,最是关键重要不过,但是他此刻却舍得调动这一丝离火去净化琥珀的心灵,可想而知他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
本来白泽所掌握的秘火就最善于解离、精炼,而这一丝离火虽然在强度上比不上秘火,但是在精度和深度上却强上不知凡几,本身更是精纯凝练至极、乃至于专破各类污秽邪妄,对付琥珀心灵之中那由执念所形成的桎梏更是牛刀小试,几乎稍微碰触了一番,就将那由经年累月积攒而成的哀怨、愁苦、悲痛、仇恨乃至于种种苦闷所形成的心灵壁垒一冲而破,甚至将这些“污秽”引燃分解之后顺势全数裹挟着带了回来。
瞬间,原本属于琥珀的种种情感和思绪便纷纷随之流入白泽的心田之中——若是使用以往那番以真火驱使秘火的法门的话,裹挟而回的诸般思念都会被“黑泥池”和“天之杯”以及位于他身侧的混沌猎犬过滤一遍,因此根本不会直接接收到其中蕴含的思念,但是此刻基本称得上是他直接通过灵魂碰触并进行净化,于是乎自然大不相同。
于是乎,他才知道琥珀其实一直以“人偶”自居,虽然自从数年前因为秋叶的抗议,从而在表面上恢复了自由身,并一直以温和的笑容和轻松的话语来应对他人;但是,这其实不过是一种虚假的伪装和欺骗罢了。
她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担心自己,不仅对照理来说同她最为亲密的同胞妹妹翡翠从未展露分毫异状,还强自装出一副开朗乐观的样子来,但是来自于远野慎久的残暴对待却一直没有中止过,这都让她的精神负荷越来越重,而她内心中的黑暗却根本无从宣泄;长此以往,就算是心智扭曲、人格崩坏也毫不出奇——其实此刻的琥珀早就已经出现了类似的症状,之所以没有进一步恶化,还维持住了表面上的平和,却在于远野四季这个人的存在,填补了她所缺乏的那个“倾述者”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远野四季一直以来都被独自一人囚禁在地牢之中,再加上她一直以来孜孜不倦的用各路调制出的**对其进行人格破坏的缘故,虽然每当远野四季因为“反转冲动”而发疯的时候,她都会被远野慎久逼着进入地牢为其提供“服务”,但是若说琥珀的心中对于四季到底有多少恨意的话,却实在难讲。
同样都是自八岁起就被远野慎久所囚禁,一个遭受从外而内的虐待、另一个则遭受由内而外的折磨,一个戴上了“面具”、另一个则成了“空壳”,而一个在后来被容貌相仿的妹妹替换了形象、另一个则被姓名相似的养子取代了身份,而她所不知道,则是一个被“人偶”取代了心灵、而另一个则被“罗阿”融合了灵魂。他们二人是如此的相像,以至于不知不觉间,琥珀很难不对同她如此相似的远野四季“另眼相看”。
或许正因如此,她只有在面对远野四季的时候才不会戴上那精心雕琢出的面具,而是展露出自己最为本质的容貌:那自从八岁起就冻结住她的全部情感、痛苦和恐惧的人偶之容,才是她那已经真伪难辨的虚假中最为真实的一面。
不过,远野四季那身为远野一族嫡长子的身份,以及远野慎久为了抑制他的反转冲动而屡次派琥珀为他“调理”等缘故,使得其自然不可能对他心生情意,反而会加重远野志贵曾经留在她心中的那个仿佛成了心灵寄托的“幻影”的强度,这也是为什么琥珀会毫不留情的对志贵下药并进行心理暗示的原因所在,毕竟她所爱的并不是真正活在现实之中的那个远野志贵——当初和秋叶与翡翠一同在后院中玩耍的志贵,曾经在四季因反转冲动袭击秋叶时挺身而出的志贵,对她来说就是那象征着保护者和自由的英雄,可以说,在这个层面上,琥珀和间桐樱是如此的相像,但是也同样的悲哀。
就在白泽默默将吸纳回来的心灵暗面碾碎吸收的同时,遭此突袭的琥珀几乎瞬间就双眼一翻昏迷了过去,见此他立即中断了对于那些精神碎片的读取,伸手便将女孩儿抱在胸前。
剩下的那些碎片便在那之后被瞬间分解掉了,以至于他并没有来得及获知琥珀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