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渊带着自家刚刚正式成功升级还热腾腾冒着蒸汽的小弟子,在黑漆漆的山道上左拐右绕的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巨大的屋子前面停了下来。

这栋房子若论古老程度在建筑群里当属第一,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它却意外的干净,能看出来经常有人进行打扫。

至于打扫的人选……除了以前的安于渊自然不作他想。

因为这里唤作魂殿。

曾是行云教最肃穆的地方。

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安于渊就带着宁夏初走了进去。

宽阔的房子里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但是从屋顶处吊下了无数做工精美样式古朴的宫灯,堪堪垂在人的头顶处。

它们大多是沉寂着熄灭的,带着时间沉淀下来的旧痕,安详的沉睡着。只有一盏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微弱的光,与从窗户处照入的月光相呼应,为这冷色调的大殿增添一抹温暖。

“那便是为师的魂灯。”安于渊轻声说道,像是怕惊醒了什么,“凡是我行云教中人,都会在此处点亮一盏魂灯,从此人在灯在,人死灯灭……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点亮属于你的魂灯。”

被这样寂静阴森的氛围所震慑到的宁夏初乖巧的点了点头,屏气凝神不敢弄出任何声响。

见此,安于渊走向大殿的边缘,从台子上拿起一盏新的魂灯,又折了回来,对着宁夏初吩咐道:“放点血出来,要手腕处的。”

宁夏初依言照做。

眼见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将原本雪白的灯芯染得绯红,安于渊颔首道:“足矣。”示意宁夏初收回自己的手。

接下来,他念起了行云教特有的法诀,有如经文般长长的一段话结束以后,他手里的魂灯已经幽幽亮起了光。

安于渊将这盏灯挂在了自己那盏的旁边,也是魂灯群的最边缘……宁夏初目前可是这个辈分里唯一的弟子呢。

相依相靠的两盏魂灯看起来在这片黑暗中格外亲密。

安于渊退后了一步看了一眼这新增的魂灯,转头向一直乖乖站着不动的宁夏初说道:“这样,你便是我行云教的弟子了。按照辈分,你这一辈从‘容’字,你的道号便叫做容清吧。”

宁夏初又是一阵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见此,安于渊牵起了宁夏初的手,带着他走出了这里。

离开大殿以后,安于渊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

原本……属于“安于渊”的那盏灯早在他到来的那一瞬就熄灭了的,那抹光亮……是他续点上的。

这一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不是真正的安于渊,不属于这里,他必须要耐下心来,等到剧情开始,完成自己的任务,好回到现实世界。

……

回到了洞府以后,安于渊对着宁夏初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名讳:“为师姓安,名于渊,道号为凌虚。将来若遇到其他道友,需要报上师门,你便说自己出身行云教,师从凌虚真人便是。”

说着他就赶着宁夏初赶紧去休息。小孩子嘛,还是早睡早起的好。

而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处于被炒鸡大礼包砸中后的晕眩中的宁夏初终于清醒过来,想起了自己之前交代的不清楚的事情……他如果不告诉高人,啊不,是师父,将来会不会被认为是故意欺瞒?

宁夏初立刻紧紧抓住了安于渊的衣角,喊道:“师父,等一下!”

安于渊回过身来,疑问的看向他之后,宁夏初讪讪的松了手,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道:“师父,夏初之前有些事情不曾讲明……徒儿是土火双属性灵根。”

“我知道,你的底子不错。”安于渊点头,这点他在飞剑上揽着宁夏初的时候就早已探测出来了,他是天生双灵根,资质很好。

“……并不单纯如此。”宁夏初郁闷的鼓了鼓嘴巴,“夏初虽然是双灵根,但是这一年来却不知为何修为进境极其缓慢……竟是连四灵根都不如,现在尚且停留在练气中期。”

要不然之前他也不会被驱逐出教。

原本年纪小小却已有基础的他在外院弟子中还是很受教派期待的,结果却没想到一年来他进展实在是太慢了,除了体内的真气愈加浓厚以外,之前是什么样,之后几乎还是什么样,照这样下去,非得五六年才能磨入练气后期,远远不如那些跟他同时进入外院却基础不如他的孩子。连最基础的阶段都进展的如此艰难,可想而知,他之后想要顺利突破关卡晋升到筑基期更是痴人说梦,可以说把教派对于他的最后一点耐心都磨没了。

宁夏初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被自家师父嫌弃或者让他后悔收徒了,但是这件事情他又不可能瞒着不说,不然怎么对得起人家的一番好意?

虽然他心中一直安慰说自己一定会是主角命,将来这些都会改善,但是……

“我知道的。”发现小家伙苦恼的是这件事,安于渊又好气又好笑。他当自己是聋的还是瞎的,不管是中年男人的一番话还是他自己的讲述中透露出的有关于此的信息都不是一点半点,他自然早就知晓。

但是他收宁夏初为徒又不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让他能够光耀师门……只不过是想要收留下宁夏初,顺便找个人陪陪自己罢了,也算是让行云教不要断了传承。

“没关系,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还不快些去歇息。既然已经拜过了师,从明天起,你便要早起随我修炼。”安于渊的口气满是责怪,脸上却没有半分怒意,很明显不是在真的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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