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做出了这样的惊人之举,宁夏初身上的火焰直到此时也并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依旧包裹着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茧般将他层层环绕。
而且在做出那样让人骇然的一击以后,他就在再也没了动静,悄无声息,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若不是亲眼见证了刚才那团火焰,大概所有人都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才是。
而不论是死而逃生侥幸避过一劫的夏轻归,还是正震惊于宁夏初火焰的威力而有些失神的郁思丘,就算他们是站的离宁夏初最近的人,也仍然看不清宁夏初此刻的表情,甚至察觉不出他究竟是否清醒了,刚才的那团火焰是否只是出于偶然。
三个人一时之间就这样僵持起来,谁也没有新的举动。
但是下一刻,夏家逸的到来打破了这份极短暂也极诡异的平衡,他一来就立刻站到宁夏初和夏轻归的身前,将两个孩子都牢牢护到自己的身后去,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护卫着他们。
——刚才眼见着郁思丘举剑向着夏轻归刺去的那一刻,他紧张的心跳都几乎要停止了!现在重新掌握了一定的主动权,他说什么都绝不会再将自家孩子和乔无念放到那样危险的境地中去了。
……
早在宁夏初身上发生惊人变化的时候,在郁思丘身边聚集起来的几个血魔教高层们就已经震惊不已了,人人俱是脸色一变不说,就连正在炼化自家修士的老者,他的手都不由得一顿,停了下来。他们教主操控修士身体的能力他知道,也一直推崇不已甚至惧怕不已,却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有被人逃脱的一天!
而且还是以如此奇诡的一种方式。对于当初乔家的事情,他本也是略知一二的,但是和郁思丘一样,他也怎么都没有想到当初的乔家居然还有漏网之鱼,于是导致了会有现在这种局面的出现。
但是旋即,在他看到郁思丘当机立断向着那个修士发起攻击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又放松下来,教主的诛心他还不知道么,一旦出鞘,怎么可能会落空呢,其上的戾气可并不是开玩笑的。
一个刚刚脱胎换骨还尚且没有经过任何消化修整的小凤凰,他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甚至于他觉醒之前的修为也摆在那里,和教主的差距之大并不是一分两分。就算教主杀他的过程未必会很顺遂,但是结果恐怕是早就已经注定的。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下一瞬,事实就给了他心中的想法重重一击。
他心中在大乘期以下战无不胜的教主,面对着那个小子身上剥离出来的一小团火焰,居然都不得不暂避锋芒!而且那一小团火焰的威力居然有如此巨大!
——尤其这种纯度极高的火焰,本身就蕴含着无尽的阳气,正是他们身上多年才能修炼出来的阴气的天然克星,一旦正面相遇,他们的结局和那些被燃烧到熔化的岩壁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刚才那尚且只是一小团,便已经如此令人震撼……若是他身上的那些烈焰全都迸射了出来……
心中惊骇太过,老者手上一抖,正掐着的诀就出了问题,早没有之前的镇定自若。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突然冒出来的汗水,凝重的继续自己正做到一半的事情,……这着实可恶,一耽误就要多花一半的时间!这次可着实晦气,往常这转化左右也不过是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又能发生些什么?唯独这次不同,竟然接连几番变故,看的人心神不定。
毕竟若是教主也不能……说不得就要靠自己了!
——他极其敏锐的,有不好的预感浮现在心间,尽管一时他自身都还残留着一些不敢置信。
如果、如果真的……到时候可就要靠着这些傀儡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深知自己身边的那些“同僚”们,在平时是可以一起为奸作恶的,但是要真是大难临头,不随手将你卖了做人肉盾牌都是轻的了,何谈再帮你一把。事到如今,他手上的这份本事反倒成了他得以立身保命的最终把握!
……
而面对着夏家逸直冲着自己的飞剑,郁思丘头一次没有直接着恼,他表情阴冷眯着眼睛看着夏家逸,气氛紧张而凝重,就像是一条阴冷的蛇正嘶嘶地吐出信子,上下打量着究竟从猎物的哪个部位下手比较容易一样,这样对峙半响以后,郁思丘才抓住了夏家逸松懈的那一瞬间,突然试探性的持着自己的诛心向着他送去!
这本是十拿九稳的一次攻击,不过这一击他并没有用上全力,而是将更多的心神放在了别处——他要观察一下那个乔家小子这次究竟会不会出手。
若刚才那一击只是碰巧,那一切好说,若刚才那一击居然是这人有意为之……那这就有些可怕了,说不得他还要顾忌一二,想个对策才是。
不然被那小子抓住自己每一次攻击的空挡进行偷袭的话,他早晚有中招的时候。
而就在他有所动作,夏家逸也起身格挡的时候,郁思丘的眉毛不由得一挑……宁夏初那边有了动静!虽然情况不妙,他却有种自己料事如神的淡淡自得感,正要转身再次巧妙避过,却在下一刻僵住了身子。
宁夏初这一次并不是再射=出一团火焰来了……挟着这漫天的火势,他直接自己踏了出来!
——或许用踏来形容还不是很准确。
就像是凡人的志怪故事里喜欢描写的那样超乎常理之外的情形一样,宁夏初此刻就像是火的化身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