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走进一条幽暗无人的小巷,安加伦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跟在身后的红、黄毛们。他不知道常师傅为什么会把这些混混叫来,但既然来了,就证明他们也是得到常师傅承认的人,进了同一扇门,就是同门。
“同你个大头鬼的门,你揍了老子两次,现在让老子揍一次就算扯平?还军院学员呢,会算数吗?”混混冷笑,顶着一头的又尖又短的黄毛,像是刚从草丛里钻出来的野刺猬。
安加伦摸摸后脑勺,讪讪笑着,也对哦,自己揍了这家伙两次。
“那……我也让你揍两次?”他继续讨价还价,心里唾弃自己变得市侩了。
“呸,你以为这是做生意?”混混怒了,就是再傻缺,他也听出了某种隐约的调侃,于是他伸出三根手指,“至少三次,老子不是那么好揍的,看在常师傅的面子上,只收你一次的利息。”
“小九,这样还是做生意。”
身后一个红毛轻声嘀咕,混混眼一瞪,道:“只要有得赚就行。”
好吧,就算是黑猫街的混混,也没有不做生意的道理,既然是做生意,赔本的买卖当然不干,必须有得赚。其实混混也很无奈,能进常师傅的门不容易,他还没有信心让常师傅在二选一的时候选他而不选眼前这个可恶的少年,所以和解是必然的,关键在于怎么和解。
混混也有混混的尊严,他可以对人耍无赖,捅刀子,围殴,但绝对不能被人耍无赖,捅刀子,围殴,虽然,眼前这个可恶的少年并没有对他耍无赖,捅刀子,围殴,但是他打过他,还打了三次,当然,擂台上的那次可以不算,可是混混在心里还是算上了,所以他也要打回三次,才能和解,利息之说,只是一块遮羞布,是给身后这几个红毛小弟听的,这是混混的底线,不然他在黑猫街就没得混了。
“三次?”安加伦在心里估算了一笔帐,是一笔去珍妮弗那里治疗外伤的帐,一次他还可以承受,两次就很勉强了,三次,绝对不行,干瘪的钱包不容许这种程度的浪费,于是他很无奈地长叹一声,真诚的道,“两次吧,我是说真的。”
“这不是做生意。”混混的眼睛瞪得像铜锣,声音像乍雷,“你这个混蛋,要是没有和解的诚意就少说废话。”
“那就是没得谈了。”
安加伦吁了一口气,然后一脚踹向了混混的跨下,战术中,有一个最常用的,叫做攻人于不备,还有一个更常用的,叫攻敌之最弱。
“你以为老子是弱智,每次都会被你偷袭到?”
混混的怒吼声中,夹杂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安加伦收脚后退,然后垮下了脸。见鬼,这家伙居然在裤裆里装了一块铁板,也许是合金板,刚从常师傅那里顺来的,通常用在机甲外层的那种。
幸亏刚才没用全力,不然腿都断了。
幽暗的巷子里,响起了连续不断地砰砰闷响,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几分钟后,闷响渐渐停止了,很快就全无声息。
一个少年溜溜达达地从巷子里出走出来,掏出电子板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大惊失色:“坏了,打工的时间快要到了……”
然后风风火火地往车站冲去,身后,只留下一地横七竖八的红、黄毛。终于赶上了一班悬浮列车,少年才揉着眼角处的青黑,嘀嘀咕咕:“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是还真的是要感谢白流光啊……”
他只跟白流光切磋过一次,那一次,他输了,但并不是没有收获,白流光的军中格斗术,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军体拳杀伤力的不足,他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所以事后琢磨了不少时间,终于让自己的军体拳更上一层楼,有了质的突破。本来是想有朝一日,全部奉还给白流光,没想到,却在这里用上了,还好,他的努力是有成效的,至少,打三、五个红、黄毛,不在话下,就算再多几个,他都不怕,因为对手实在是比猪笨啊,前胸后背裆下全挂着合金板,虽然是轻型的,可是加在一块儿,分量也不轻,对行动影响太大了,安加伦又不是傻子,充分利用自己灵活的优势,冲他们脖子上招呼,一打一个准儿。
“本来是想和平解决的……”
终究还是抱怨了一句,重生后的路已经不同,但是骨子里,他还是那个不喜欢暴力的人,可是现实太残忍,在钱包和暴力之间,他终于还是选择了后者,因为这一世,他有了暴力的资本。
大不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拿定了主意的少年,很快就把这场小小的风波抛到了脑后,倒是紧赶慢赶,赶到维修站时,终究还是迟到了十分钟,让他的心里颇为懊恼了一番,下半年的奖金全完蛋了,到底还是损失惨重,混混之类的最可恨了。
又是一段平静的日子,不温不火,没有惊喜,没有刺激,只有一天一天积攒起来的收获。
“加伦弟弟,你应该可以去考中级维修资格了吧?”
又一个发薪水的日子,程安琪多问了一句。她一直都很关心安加伦的成长,也更想为他的前程考虑,有了中级维修资格,安加伦就能从学徒工转为正式工,这是资历,当然是越早转正越好,最关键的是,薪水又能调高一级,对这个孤儿出身的小弟弟,程安琪喜欢他的勤奋努力,但更多的还是怜悯爱惜,她希望他能衣食无忧,学徒工的薪水毕竟太低了,在空海市,这点星币裹腹还可以,但想要很好的生活下去,还是远远不够的。虽然他当初卖了速眼六代,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