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公子怎么还不来?”一处乡野茶楼里,杜婉紧张地道。
“或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不管了,我们先去吧。”谢莹莹一刻都等不及了,只要想到,多少次沈约宁愿来回赶两个时辰的路,连睡觉歇息的时间都腾出来,只为了跑过来看那个女人,她心里就毒火烧灼一般。
正牌妻子抓到丈夫与狐狸精有首尾,不过如此。
是她让木荣复注意沈家,是她一点点让木荣复相信沈约才是操盘者,是她让木荣复查到沈约的行踪,也是她妒火中烧,跟木荣复说,若沈约不肯同意的话,就抓了杜妍来要挟。
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让她停止下来。
可是当一行人来到那个田庄外,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里里外外都是人守着,少说有十来个,戒备得滴水不漏,谢莹莹恨得咬碎了银牙,她怎么会忘了沈约的这项能耐?
那几年里她身边的丫头婆子,哪怕是个修剪花枝的花农,都是他的眼线,那男人简直就是个变态,一面诈死,一面又不肯放过她,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只要一想到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日日咒骂,埋怨,刻薄下人,奢逸无度,以至于丑态毕露,她就觉得浑身冒寒气。可最令她愤怒的还不仅如此,而是他既然团团地将她监视起来,为何又不救她?
明知道姑姑和表哥贪图她手里的地契房契和金钱首饰,设计将她陷害欺骗,他却置之不理,冷眼旁观,一面抢走了女儿。一面撤走人手换成普通人,一面任由她一无所知地继续被那帮小人耍得团团转,最后失去一切,最后的最后,还反过头来指责她低贱不贞。
还口口声声说:“你再有万般不好,也是我的妻子,来日我好好教导你便是。可你与人私通。叫我如何能忍?”
真是笑死人了!
那一切难道不是他一步步造成的?反过来却全是她的错。
而现在,他既看重杜妍,就没道理不在她身边放人。只是不知道又发现了他这个新心上人哪些丑陋之处。
杜婉冷哼:“怎么不动了,你不是说什么调虎离山啊,混淆视听啊?那些了不起的招数呢?木公子对你可是青眼有加,可别叫他失望了。”
谢莹莹瞪她一眼。忽然掩嘴微笑,转头对她恳切地说:“小妹也没想到沈约留下了这么多人。事关木公子大事,绝不能有差错,只能请杜姑娘倾力相助。”
杜婉满心不舒服,明明是她先遇到木荣复的。可谢莹莹却开口闭口都一副“我才是木公子自己人,你只不过是一个外人、客人”的模样,可不得不说。谢莹莹是真的知道很多懂得很多,木荣复也越来越信任她。今天这件事,她本说自己是杜妍嫡姐,引她出来这样的小事,必定马到成功,谢莹莹却说为防万一要换一个妥当的法子,分明是看不起她。
木荣复还很郑重其事地点头认同,越发倚重谢莹莹。
什么妥当的法子?现在还不是要她出手?
反正这个谢莹莹越会装乖卖巧,她就越想拆穿她的虚伪嘴脸,明明那天还说什么是带母进京看病,这些天可曾听她提到半个“母亲”?无论是之前说谎还是如今忘母,都只能说明这女人阴险伪劣得很。
谢莹莹也很不高兴,这杜婉哪里有半点前世的聪明才智,回府去拿点东西都能弄出人命来,全靠木荣复替她摆平了,可就是这样她还不肯走,厚着脸皮留下来,还成天用看小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真是烦死了!
既然这样,你就去做替死鬼好了!
……
杜妍搓着双手,来回不安地走动,刚刚小温氏发动了,比预产期推迟了整整十天,那些接生婆说这一胎或会有些危险。
听着产房里的动静,她不由得有些心慌,这种生产大事本就让人本能地感到畏惧,而且她只要一想到古代妇女一旦难产,基本就保得了大保不了小,甚至一尸两命,就觉得满身发冷,可她又不能先把稳婆们抓来一顿敲打,说一旦不好只管保大人。
多不吉利啊。
只好瞪着眼睛盯着。
夕华肩膀上站着她的刺猬,慢慢蹭过来:“表姐,我们新弄出来的袖箭你还没带过。”
她把手里一支七八尺长的袖箭绑在杜妍小臂上,又拿出几支筒状东西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杜妍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只好接过来,摸摸她的头发:“夕华乖,陪我坐一会儿。”
夕华见她看也不看就把那些东西塞进怀里,抿了抿嘴:“姑姑会没事吗?”
“一定会的。”
这时护卫章立过来:“姑娘,外头有人找您。”
章立正是沈约留下的人之一。
他很早之前曾毛遂自荐过,想做杜妍的侍卫以报答相救之恩,杜妍拒绝了,没想到这次他以沈约的人的身份留下来,沈约说他如今要对付的人太多,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希望她因为他而出事,这才留了一些人手。
除了章立另外八男二女都是训练有素足够忠诚的人,而章立虽然是半路被收进来的,但此人本身对杜妍心存感恩,为人也忠善可靠,见多识广,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
话里透着从此以后都把章立给她用的意思。
杜妍知道很早之前,在她完全不知情也没有任何人安排的情况下,就栽进沈约的圈子里,身边满是他的人了,对此无奈到了一定程度也就麻木了,对这些人的留驻守卫也乐见其成。
毕竟小温氏这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