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爷就是不开口,等得也就是秋闱恩科。想把这些位置安排给新人,为朝廷补充新鲜血液,唯才是用。
果然,开秋闱恩科的消息一出,立刻震荡朝野。
两尊大神狼狈为奸的事迹立刻成了过时的八卦,朝堂乃至整个京城都,所有人嘴里最热门的话题全换成了秋闱恩科。
这恩科来的突然,然而也是必然。
学子们寒窗十年,经过本地各县各乡的科举考试,获得生员资格,也就是秀才,才能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
秋闱,也就是乡试,能过乡试,就从秀才成了举人,可以被人称一声“举人老爷”了。
本来这秋闱应该在去年就举行,可去年事多,天下动荡,京畿不稳,就停了一年。
秋闱之后才能有春闱,秋闱不开,春闱也得停一年。这一停,就得压下多少学子?今年若是再不开,那两年积压下的学生就太多了。
这么大的竞争压力,读书人要造反的。
所以赶紧开,趁热!
只是这消息来得急,秋闱一般定在农历八月,大致是白露到秋分之间。此时已经是大暑,满打满算也不足两月。
小皇帝表示,要的就是这个急!
天下读书人都急着赶考了,谁还有闲工夫管皇帝的破事。何况大家赶考是为了什么?为了当官啊!既然想好好当官,那就少管皇帝破事。用功读书,用心考试,少废话,多做事!
尚书省拟诏,中书省审核,门下省发圣旨到礼部,礼部出公文到各地。
好家伙,各省各州各县的父母官们都忙死了,赶鸭子似得把各地的学子都赶出来,加班加点登记造册,送往省里的贡院。
而京城里礼部也不得闲。
秋闱一开,意味着明年的春闱也得跟着开了。不然各地选拔上来的举人老爷们想要高升一步,就不得其门而入了。
好在比起匆忙的秋闱,这春闱的富余还大点,足够礼部老爷们好好准备一番。
然而礼部老爷们手里办着春闱的事,心里想的却是殿试的事。
所谓殿试和普通人认为的金銮殿上皇帝主考,学子们排排坐一起写考卷不同。学子们其实还轮不到到皇帝跟前去考试,殿试在太学举行,考生则是所有参加了春闱并取得合格认证的学子。
皇帝并不亲自监考,而是由翰林院各位大人负责监考,考卷则由皇帝陛下御笔钦点一位大人主持,连同各部各省推举出来的大人一起,共同批卷。
卷子当然是匿名的,大人们依着心中的优劣判断,会在卷子上画出各种不同的标记。若有多位大人判卷子为劣等,则直接除名,判为殿试不合格。只能保留会试合格的功名,也就是举人。
而优等标记最多的十份卷子,才会送到皇帝跟前,由皇帝本人亲自审阅。
到了皇帝跟前,这卷子自然不必匿名了。不管如何选择,这十人不出意外都是本次考试真正的天子门生,将来前途无量!
皇帝会依照自己的判断和喜恶,选出三甲。也就是大家熟悉的状元,榜眼,探花。
这三人为最优等,称一甲,赐进士及第。
然后再依照卷子优劣标记排序,把所有获得殿试合格资格的考生们分为两批,二甲和三甲。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也就是说,只有最优秀的前三名才能拿到国家认证,皇帝亲自颁发的准进士资格证书。其余的都不算正宗进士!
古语言,三十老明经,四十少进士。由此可知,这进士资格有多难。
鎏玥两百年余年,四十岁以内的少进士只有十人。而其中最年少的便是摄政王,他十六岁中了探花,拿到了末璃老爹末熙亲自颁发的进士资格证书。
当然,当时有不少人表示,展万钧能获得一甲的资格,是靠以色媚君。末熙这个昏君最爱美色,男女通吃。探花郎若不是“色如春花”,皇帝陛下又怎会御笔钦点,而且偏偏点的就是探花。
也正是这笔恶毒的谣言,导致他一怒之下弃文从武,非得证明自己不是以色媚君。从一个翩翩美少年,成了一个杀人如砍瓜切菜的“美煞星”。
但不管怎么说,就算他的探花郎来的不正,可至少也是妥妥的全国前十种子选手。
这足以见证摄政王文采斐然,文武双全。
相比之下,小皇帝末璃就太逊色了。不说写文章,就连写字都不好看。深宫妇人之人长起来的病秧子,虽说现在是有点起色,可跟摄政王一比,还是差远了。
礼部的大人们也不是欺负小皇帝,委实是殿试乃是大事,陛下要是连卷子都看不懂,又如何判断优劣呢?
难道真跟她老爹末熙一样,以貌取人?
哦哟,这么一想,大人们就要自己打嘴了!这话可把摄政王都给捎带上。
可不送给皇帝看,这又不合规矩了!两难!
大人们可愁死了喂!
礼部老爷们的心思,末璃是一点也不知道。
春闱,秋闱乃至于殿试,末暧是跟她细细讲过一次的,但她听过就算,因为自认学识太浅,难当大任。这种全国人才选拔的大事,还是留给摄政王去做吧。
当然,选拔青年才俊她也有自己一点小想法。而这想法恰恰和末暧的想法相违背,所以她虽然答应提秋闱,但有些话并没有跟他实说。
末暧乃是皇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