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她‘摸’到了!那双黑‘色’的,鞋子。
多么柔软的鞋面,这可是上好的贡缎。这样的黑,纯粹的,泛着光泽的,多么贵重,却只是用来做鞋面。
哈,这就是身份!
五根鬼爪似得手指,一把抓住那鞋面,紧紧的。
末璃‘摸’索着,挨到他的脚边,一寸一寸的用手感知他。
他是真实的吗?是!是热的,是真的!
哈,原来摄政王的小‘腿’是这样的啊?好结实!好‘棒’!
她感动的伸手抱住,整个人都贴上去。
双手仍旧不停,往上‘摸’着。
啊,他的大‘腿’!她终于又能抱住了!
应该能的吧?此时此刻,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推开她,不是吗?
她缓缓抬起头,向一个虔诚而又卑贱的信徒,仰望神明一般,仰望他。
展万钧也低头看她,背着光,整张脸都隐在暗处,叫人看不清!
脚边这个又脏又丑,满脸是‘花’,满头‘乱’草,傻笑傻哭的东西是个什么鬼?
这真的是他那个“好孩子”?
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找了她五天!五天不算长,平时一不留神,就过去了。可若是按度日如年来算,这五天可就太漫长了。
五天,五年,就把他的好孩子变成了这个鬼样!
倘若他再晚几天,她是不是还会更加不堪?
不!够了!五天足够了!他不敢想象再不堪下去,她会是个什么样!
‘弄’成这幅样子,她应该接受到了足够的教训吧?不会再有异心了吧?能认清现实了吧?可以对他死心塌地了吧?
答案似乎就在眼前,就在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就在她定定看着自己的眼。
这么难看的样子,她竟然也笑得出来。笑的,可真是好难看!
她怎么能是这幅样子!
皱起眉,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伸手一把抓住她的下巴。
末璃毫无反抗,只是傻傻对他笑。
他越发皱眉,心里怀疑她被吓傻了。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泥,却发现抹了一层还有一层,搓着搓着,这泥就搓成条,直往下掉。
真是有点恶心!她竟然能这么脏!
说不清是因为她脸太脏,还是因为她笑的太傻,他陡然就生出一股怒气。跟拎狗崽子似得,一把爪子她的后领,把人整个拎起。
一拎起,凑近了,就闻到一股‘潮’湿的酸臭!
她都臭了!
他下意识的避了避。
但这避开的动作却叫末璃生出无限惶恐,不不,不要讨厌她,不要!她想也没想,伸出胳膊就一把搂住他,整个往他怀里钻。
被这脏兮兮臭烘烘的小狗仔扑了一个满怀,摄政王眉头皱的能够夹死一百只苍蝇。他僵硬了片刻,随即却把这‘潮’湿的泛着臭气和酸气但又滚烫火热的活物,紧紧搂住。
他搂的紧,手掌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用力抓了一把,仿佛是抱着还不够,非得这样抓一把,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又回到自己的怀里。结果这一把正好就抓在末璃后背的伤口上,还狠狠的,‘挺’重!
末璃无声的哀嚎,然而痛的爽快!
这痛让她也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他!
他是热的,香的,干净的,略带一点残酷的暴君。柔滑的丝绸,温热的躯体,洁净的芬芳,还有这恶形恶状恶狠狠的拥抱,象征着一切过往的东西,她曾经拥有的那些。
她抓住了,就不会再放手。
现在,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有吃有喝有穿有用,平安的,舒适的,懒散的活下去。忍受一点小痛苦,享受一点小委屈。
啊!她从来没这样真切的感受他!感受自己曾经的生活!
原来,是这样的美好!
对展万钧来说,此刻怀里的小皇帝是全然陌生的。这臭烘烘脏兮兮,酸溜溜湿哒哒又黏糊糊的鬼东西,怎么看都不是他的小宝贝,好孩子。
他下意识的抗拒这样的她,厌恶,排斥!
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才是最真实的她。是他一直不想承认,但无法忽视的,那个真实的丑陋的她。
那个欺骗他,违抗他,坑害他的她!
如果现在,他把她扔下……
脑中突然闪过这样的念头,然而身体的动作比头脑更快,他抱紧了她。
抱紧了这个丑陋肮脏的她!
原来,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放不开,那就抱着吧。连这丑陋的样子,他都看过了,往后大概也没什么能再恶心到他了吧。
把怀里的脏鬼拦腰抱起,他沉着脸,皱着眉,转身离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着,目瞪口呆的看了一场荒诞离奇的好戏。
从天而降的贵人,抱着又臭又脏的小丫头离开了。
一直陪同而来的大老爷在贵人转身之时,哆哆嗦嗦的想要跟上去,结果被手持兵戈的武士拦住。
一脸带笑,但眼神森冷,白面无须的年轻人上前,拱手给大老爷行了个礼。
“大人,先把这里的事,清理清理吧。你看这些人……”
说着,森冷的眼神缓缓划过在场的衙役和死囚。
大老爷顿时冷汗淋漓,哆哆嗦嗦道。
“您,您吩咐。”
对方掩嘴一笑。
“大人心里有数,何必非要我说。大人,请吧!”
说罢,手一摊,请君上路。
大老爷顿时瘫倒在地,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从地狱到天堂,末璃自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