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进点了点头。
“你是个好孩子,我知道的。”
晓乐微微红了红脸,心中暗暗窃喜。明知观主是个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而且冷心冷肺的恶神,可只要能得到这神明的肯定,他就心满意足。
“那个唐婉柔,还要再炼一炼。她是个聪明人,只可惜心太大。小姐身子丫鬟命,在这宫里可是要吃亏的。”
“是,晓乐明白,请观主放心。我会让她乖乖听话的。”
祁进不语,点了点头。
他不说话,赵晓乐也不敢多说,一时就沉默下来。
就在他惶恐不安的时候,就听见祁进幽幽道。
“你说,她为什么要跑呢?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这话让他愣了一下,观主一向冷血,这世间不管是荣华富贵,金银财宝,美色权利亦或是人命生死,无论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无关紧要,毫不关心。
可唯独对小陛下,观主却有着一种属于人才有的感情。或傲,或气,活笑,或怒,甚至像此刻这样的幽怨。
小陛下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能让观主这样另眼相待?他跟着那小皇帝一阵,可真看不出那家伙有什么特别之处。
傻里傻气,普普通通,也就一张脸长的还不错!
难道观主也跟那摄政王一眼,色令智昏?突然这样幽怨的问上一句,可叫人如何回答?
然而祁进也没想他回答,这问题仿佛只是问自己,而且只问,不求答案,问过就算。
等赵晓乐再次抬头,枯枝上早已经空无一物。
祁进什么时候走了,他竟是一点也没察觉。然而神仙就是神仙,来无影去无踪。
他若不神,自己又岂会服他。
摄政王在沁芳斋一待就是七天,每天仍旧是早起上朝,在御正殿里处理完国事,抽空就过来坐坐。下了朝则正式过来,和小皇帝一起用晚膳,然后晚上就留着过夜。
每天晚上两人必要大闹一场,好几次刘嬷嬷守在屏风外,听着雪云纱帐里的动静,总觉得这两位是要打起来,叫人胆战心惊的。
天下人人都怕摄政王,唯有小皇帝像只小老虎似得,总对着王爷张牙舞爪。王爷瞧着也有点色令智昏,由着陛下上头上脸的闹。
不过,这闹腾也仅限于沁芳斋里。出了外头,这两尊大神还是规规矩矩,君臣有别。
摄政王是住的乐不思蜀,仿佛是把自家王府抛在了九霄云外。然而他不记得,别人记得。王府里的人等了七天也不见主子回来,少不得要叫人到宫里来问问。
但摄政王正住的高兴,好容易小皇帝的态度有所松动,两人此刻正是好的蜜里调油似得,分也分不开。此刻他是温柔乡英雄冢,才不会去呢。
然而也是他自作自受,前一阵寻思着要把温子言一脚踢走,找个正经高明的女医来替代。王爷吩咐了,底下人岂敢不加紧着好好办差。
王宝宝是拿出挑贵妃娘娘的劲头,把京城里悬壶世家的几位女公子们都仔仔细细筛了一遍,最后挑出一个万全的人物,给送上来。
这一位女医到场第一天,就直言不讳,请王爷为了圣体安康着想“注意节制”。顶好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老呆在宫里瞎折腾人!
也不瞧瞧小皇帝和他都有黑眼圈了!
王爷臊的差点钻地缝,小皇帝直接滚罗汉床里屁股朝外做鸵鸟状。
刘嬷嬷也给吓得不清。虽然这女医说得在情在理,但话不能这样直接呀,这让贵人的脸往哪儿搁。
但女医说了,为医者,岂能对病患隐瞒。而为臣者,又岂能对君王有所隐瞒。她就是实话实说,实话难听,但正如良药苦口。
嗬,倒是一个秉直的忠臣良医呢!
摄政王老脸挂不住,落荒而逃。摄政王前脚刚走,小皇帝后脚也开溜,火烧屁股似得回她的清心殿去了。
沁芳斋里就剩下刘嬷嬷跟那女医大眼瞪小眼,那女医还仰着头一脸傲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摄政王在御正殿里灰头土脸的处理完朝事,身心俱疲,中午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柳傲君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急。
王爷在沁芳斋养了一只金丝雀,早就不是宫里的秘密,据说就是晋城来的那位唐姑娘。啧,真是没瞧出来。王爷对唐姑娘竟然还有这份心。他原以为王爷在晋城就会处理好这位姑娘,哪知道竟然还弄到身边来,摆在宫里。
王爷,您这也太胡来了。
得!男人好色并不为过。可是王爷您一连七天的在沁芳斋里折腾,就太过了。
瞧这脸色,瞧这眼圈,瞧这倦容,您的身子还没好透,要注意保重啊。这日日夜夜的掏空,您将来还怎么君临天下?
美色误国!
柳傲君长叹一口气,真恨不得提刀杀到沁芳斋去,把那迷惑君王的妖孽斩于剑下!
不过谢天谢地,不用等他斩妖除孽,王爷自己就想通了。散了朝没再火烧屁股的往沁芳斋去,而是乖乖回王府。
他赶忙就叫人把郭神医找来,好好给王爷看看。
有些话,他这个外臣不好说,但郭神医能说。说了,让王府内宅里的人也听一听。可长点心眼吧,你们家王爷都快让妖精迷走了!
小皇帝一走就是七天,终于回来了,宝盒就跟七年没见了似得,可想死她了。
把人仔仔细细看了看,这小宫女心里说不出一股什么滋味。
小主子变了!模样还是那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