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夏侯缪萦心中不由一动。一方面,是为着秦侯有意无意的替她与赫连煊解了围而心暖,另一方面,却是为着他提出的这个问题……面前的这个男人,这名唤司徒锐的北昌侯,他到底是为着什么而来?显然,在场的众人,也无不把目光齐齐转向了司徒锐。
男人微微一笑,一双似情非情的眼眸,却是悠悠在夏侯缪萦身上打了个转之后,眉目一敛,瞥了瞥她身旁的赫连煊,凉薄唇瓣,便在这个时候,施施然的启开,说的是:
“本侯此次前来,是为着向陛下讨一个人的……”
夏侯缪萦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十分没出息的砰然一跳。好吧,她承认在这一刹那,她有些自作多情的对号入座了……但应该不是她吧?下意识的去看身旁的男人的反应,只是,在她转首之前,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随着司徒锐话声的响起,那覆在她手上的大掌,似不能自抑的紧了紧,如同竭力隐忍着的某种情绪。
夏侯缪萦望着近在咫尺的冷峻侧颜,突然明了,无论司徒锐口中的那个人是谁,都不可能是她夏侯缪萦……她看的太通透,若是她,她想,在赫连煊的面上,她不会看到这种近乎压抑的“在乎”的神情……悬在半空中的心,终究还是缓缓的沉了下去,说不出来的滋味。
一片短暂的沉默当中,赫连烁嗓音曼曼,悠声开口道:
“能够劳驾北昌侯亲自出马,千里迢迢来讨的这个人,对北昌侯来说,一定是十分的重要吧?”
司徒锐轻声一笑:
“说起来,本侯要讨的这个人,可是跟在座的各位,都有或多或少的牵连呢……”
他俊美的有如九天十地的神祗一般的颜容,毫不掩饰的荡漾着某种兴味的笑意,就像是一场有趣的游戏,正被他缓缓的拉开序幕,明明邪恶似鬼魅,偏偏又带着些孩童般的稚气,叫人矛盾而迷惑。
夏侯缪萦忍不住暗叹,此人就是一只高功能的妖孽。
却听那高高在上的端坐着的洛妃娘娘,此刻也仿佛不由的被掀起了兴趣,柔声好奇道:
“北昌侯就不要再卖关子了,被你这样一说,连本宫都忍不住好奇,此人是谁了……”
挂在唇间的轻曼笑意,被司徒锐越发敛的高深莫测,只见他两片薄唇,一开一合,齿间咬的漫不经心的字眼,就这样一字一句的逸了出来,分明说的是:
“这个人就是本侯的王嫂……也是容大将军的嫡长女,容家大小姐容珞琬……”
落在她手上的灼烈大掌,随着男人口中吐尽的“容珞琬”三个字,死死收紧,夏侯缪萦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因为这隐忍的力度,指节泛白,青筋暴露。
他一开始就已经猜出这司徒锐是为着何人而来的吧?所以他才会有这种种不同寻常的情绪……被他狠狠攥住的手势,真的很疼,夏侯缪萦需要死死咬住牙关,才能够阻止那些破碎的痛楚,从口腔里不受控制的泄露,她就这样任由他握着,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此刻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此刻的赫连煊,心中到底弥漫着怎样的怒火,或者还有某些深刻的刺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对他的沉溺,越来越清醒……转首,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夏侯缪萦望向对面好整以暇的司徒锐,坦然的迎着他似笑非笑的灼灼视线。
“夏邑一战,先北昌侯司徒钦与王后容珞琬,不是一起被吕梁国大将喻锦程所伤,殒命悬崖的吗?听侯爷你的意思,莫非容王后没有死?”
一旁的赫连烁,始终有若旁观,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殿下其他不明真相之人该有的疑问。
“本侯也一直以来都以为王嫂和王兄不在人世了……”
像是想到了某件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司徒锐凝在嘴边的优雅笑意,愈显幽深,就连一把慵懒的嗓音,都仿佛带了这样的愉悦:
“但可喜的是,本侯近日来却偶然间得到了一个消息,容王嫂她不仅没有死,而且还回到了西秦国,这也是本侯为什么今天会站在这里的原因……”
夏侯缪萦看到,他在说到容珞琬现今“回到了西秦国”的时候,毫不掩饰的向着赫连煊望了一眼,心中便不由的随之一动,然后却是一沉。
正感觉风雨欲来的时候,便听洛妃娘娘接着司徒锐的话头,恰到好处的惊诧出声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容王后若是还在人世,当真是喜事一桩了……只不知,她人现在在哪里?容将军,你可知道?”
流转的美目,落向坐在下首的容大将军,所有人的视线,瞬时也不由的转向了他。
却见容将军一张坚毅的脸庞上,神情如旧,并没有陡听爱女“死而复生”的震惊,抑或是欣喜……夏侯缪萦心中又是一动,莫非他早知道,容珞琬活着的消息?虽说,赫连煊下了严令,不许透露有关她的任何风声,但既然远在千里之外的司徒锐,都能够知道,那么作为容将军,他是容珞琬的父亲,就算是知道,也不足为奇……但夏侯缪萦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的简单。但不妥在哪里,她却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这容大将军似乎太冷静了,冷静到近乎冷漠一般。
正等待着他会如何作答的时候,却听司徒锐语声一转,将满室的关注,拉向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问题,恐怕应该问煊王爷才是……”
夏侯缪萦心口重重一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