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岑立夏”,仿佛这样就可以强‘逼’着自己,与过去的她,与那个他深爱着的夏侯缪萦,划清界限。(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成全她。

哪知这样的一席话,却只会更加的刺‘激’容珞琬。

“你要我恨你?赫连煊,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你还要维护她?”

像是拼命的想要唤醒男人的执‘迷’不悟一般,容珞琬嗓音尖利,如同撕裂的丝绸一般:

“难道你忘了吗?你忘了她是如何伪造自己的死亡的吗?你忘了这三年来,你过得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了吗?你忘了她如今早已是别的男人的妻子了吗?阿煊,她早就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为她着想?你为什么还想着救她?”

一字一句,宛如巨石,狠狠砸向赫连煊的心头。可是,如今,他连这样被人硬生生的揭破伤疤的资格,都不配。

“是我欠了她……”

平静的开口,赫连煊任由心底此时此刻漫延的无尽的悲苦,像决了堤的‘潮’水一般,将自己淹没:

“她假死也好,她的离开叫我痛不‘欲’生也好,甚至,她现在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也好……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罪有应得,是我欠她的,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语声终不免一顿,‘逼’尽喉咙里浸满的苦水,男人一字一句,开口道:

“哪怕她已经不爱我了……我的心,也不会改变……”

他的心……他也是有心的吗?可是他的这一颗心,足足晚了三年,晚到岑立夏再也要不起,不想要了……世事就是这么讽刺,不是吗?

她曾经倾尽一切的爱着他的时候,他弃之如敝屣;而如今,她好不容易将他从心底生生的剜去,他却不断的跳出来,口口声声的捧出一颗血淋淋的心,献给她……多么可笑。

若不是周身无力,若不是“钩‘吻’”的毒‘性’,漫延在她血脉里的疼痛,岑立夏真的很想笑出声来。

但现在,她却只觉得心口发涩,涩的将每一次的心跳,都仿佛变成一场磨难。

涩的她,就连司徒锐遥遥望向她的目光,都没有察觉。

她现在在想什么?在听到那个男人,近乎自裁一样的剖开的这一刻,她在想什么?在他将一颗心摆在她的面前,任她践踏的时候,她可有丝丝的动容?

这一瞬间,司徒锐真的很想知道。

但他还来不及将这样的不安,默默抹去,却听一旁的容珞琬,几乎声嘶力竭的喊道:

“赫连煊,你对她的心意,不会改变……那我的呢?我们呢?”

不顾一切,‘女’子冲到他的身边,像是极力想要抓住些什么一样,她细瘦而苍白的指尖,迫不及待的扯住他的手臂,那染着血红‘钩‘吻’’的指甲,隔着轻薄的衣衫,几乎抠进男人的‘肉’里: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说过你会娶我……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们还有孩子……”

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容珞琬突然变得愈加‘激’烈起来:

“对,没错……阿煊,你忘了吗?我们曾经有个孩子……五个月的孩儿……可是他死了,他是被夏侯缪萦害死的……”

指尖轻颤,‘女’子遥遥指向墙角的岑立夏,几近疯狂的眸子里,一片嗜血的赤‘色’。

赫连煊望着她,心头突然掠过大片大片的悲哀。

“真的是缪儿害死了你腹中的骨‘肉’吗?”

男人嗓音凄苦,一字一句,将鲠在喉咙里的后半句话,挤了出来:

“还是你自己亲手杀了他?”

容珞琬在刹那之间,如遭电击。

“你说什么?”

不尽的惊恐,从‘女’子尖利的变了调的嗓音中泄出来,像是绷的过紧的一根弦,随时都会断裂开来,再难修补:

“我怎么会亲手杀死我自己的孩儿?我没有……我没有……是她……明明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儿,是她……”

像是顺着她的控诉一般,赫连煊不由的望向那角落里的‘女’子,四目相对的刹那,岑立夏却几乎逃一般避开他的视线,惟剩半阙侧颜,隐忍而决绝,冷漠如霜的对着他。

“夏侯缪萦曾经跟我说过……”

心口一窒,那些被掩埋在灵魂深处、不见天日的过往,此刻被他重提,就仿佛硬生生揭破的伤疤一样,‘露’出里面淋漓的血‘肉’,千疮百孔,腐烂流脓,只叫人更加痛楚:

“她房间里点的并非是会令‘女’子小产的苏离香……她还警告过你,那些香料,对你腹中的孩儿有害……本侯没有信……”

“我一心认定,就是她害得你小产……”

从薄‘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仿佛粗粝的沙子,狠狠磨过咽喉的内壁一样,赫连煊听到自己暗哑如石的嗓音,绝望而且悲凉:

“因为唯有这样,我才觉得她还是在乎我的……她那时,是那样的恨我怨我,千方百计的想要从我身边逃走……我曾经说过,我赫连煊此生所有子‘女’,必为夏侯缪萦所出,即便永无子嗣,终此一生,亦绝不负她……我没有做到,所以,我宁肯那个孩儿,是因为她恨我负她,是因为她妒忌别的‘女’子怀了我的骨‘肉’而报复……这样,我就可以假装她还是爱我的……”

悲凉若水的嗓音,从男人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里渗出来,浸满偌大的房间。

即便不看他,岑立夏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落在她身


状态提示:第287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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