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突然提起赫连煊,夏侯缪萦仍是不由的心口一跳。
“我只是突然之间,想一个人走走,所以让王爷先回去了……”
笑了笑,夏侯缪萦无谓的解释道,只是,漾开的唇角,僵硬如石,想必比不笑还要难看?
夏侯缪萦突然有些自嘲。是啊,陷入现在这种境地,她又有什么资格怪赫连煊那只变态呢?说到底,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自己的选择……这样一想,倒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慕淮安望住她清丽脸容,眉眼深处,明明苦涩已经浓的化不开,娇嫩唇瓣,却硬要强撑出浅笑意,衬得整个人,柔弱而倔强……胸膛某处,似被什么东西泡着,软了软。犹豫须臾,慕淮安终是忍不住,当作不经意般的开口道:
“宫中发生的事情,我亦略有耳闻……”
低缓嗓音,不自觉的泄露微微悲悯。
夏侯缪萦陡然反应过来,他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不由一笑:
“看来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怕明日,整个西秦国的茶余饭后,就又多了我这个煊王妃的种种谈资了?”
想到用不了多久,她在秦宫里被赫连烁调戏的事情,就会闹得沸沸扬扬,且还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夏侯缪萦就觉得好笑。只是这样的自我解嘲,却似乎并没有让她心底的莫名酸涩,好过一点,依旧闷闷的,钝钝的,像是被一块千斤巨石抵着一样,而这块石头顶上,还狠狠端坐着赫连煊这只混蛋和变态……慕淮安却仿似能够看透她藏于眼眸深处的那一抹淡淡落寞,不由出声安慰道:
“其实,外边的人,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不过人云亦云……无论他们要传些什么,公主你都不需放在心里的……“温软嗓音,凝着藏也藏不住的轻浅关切,夏侯缪萦不由心中一暖,笑道:
“我知道……旁人是谁,说些什么,与我又何干?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这样一想,心里果然似乎好受了许多,夏侯缪萦转脸,定定的望向眼前男子,认真的开口:
“多谢你,慕大哥。”
说这话的女子,眼眸清亮,有如通透的湖水,慕淮安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倒映在她濯黑眼瞳里的身影,像是能够溺着人,一直沉浸在其中,不嫩自拔一般。
平抑的心,不能自控的砰然一跳。那里,本来一直静如似水,却仿佛突然之间,被无意闯入的一颗石子,打破了所有的宁静,荡开一圈圈波浪与涟漪,连绵不绝,经久不散。
慕淮安缓缓移开与女子对视的眸光,但是,心底的异样之感,却再也挥之不去,停留在原地,愈演愈烈。
“公主……”
半响,方才寻回一丝理智一般,慕淮安轻声开口道:
“天色不早了,不如让我送你回去……”
夏侯缪萦稍稍有些松懈的一颗心,不由的一沉。
“回去哪里?”
眸光不经意的划过一丝恍然,夏侯缪萦嗓音有些飘渺,不确定般开口道:
“煊王府吗?”
如樱唇瓣,蓦地荡起一抹笑,像柳絮般的雪花,一点点绽放在枝头,玉颊两边攒开浅浅梨涡,似沉了黯淡的星辰,一闪一闪,漾出些凄凉笑靥:
“可是,我不想回去,怎么办?那里,不是我的家……慕大哥,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