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远了”三个字,轻飘飘的荡进男人的耳畔,像千万只小勾子,在他胸膛里磨着,麻麻的,痒痒的,叫人恨不能将吐出这样不怕死字眼的那个小女人,狠狠压在身子底下,直折磨到她求饶为止。
“夏侯缪萦……”
男人嗓音低哑,像一方巨石,缓缓自头顶压下,夏侯缪萦觉察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心头不由微微一抖,直觉自己方才逞的一时口头之快,实在太过不明智。
便听男人悠悠语声,愈显邪魅,毫不掩饰的沁出股灼灼的威胁之气:
“你知不知道,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他比不过另一个男人……这样的奇耻大辱,会让你死的很惨……”
凉薄唇瓣,缓缓勾起残肆笑意,男人高大身躯,却是陡然压下,如铁大掌,猛的将女子紧抱着的锦被,一把扯开……沉郁眸色,由是一深。男人深邃如海的寒眸,蓦然划过一丝精芒。
蓦地失去锦被遮挡的夏侯缪萦,空气里游走的沁寒之气,瞬时透进她裸露的肌肤里,生根发芽,长出一粒粒细小的鸡皮疙瘩,叫人心悸如潮。
紧紧抱着双臂,夏侯缪萦下意识的就要往床角缩去,无奈她早已经背抵着身后的硬强,只能退无可退的困在原地,像一只即将落入猎人股掌之中的小兽,茫然的不知所措。那一双乌黑漆亮的眸子,此刻如同盛了两汪透清的泉眼,笼着蒙蒙一层雾气,泛出些惊惶而防备的流光。
这样柔弱,却又这样的倔强,真是平白叫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却又迫不及待的欲待毁灭。
男人蓦地俯身,逼近女子的眼前,长臂如锁,堪堪撑在她背后的硬墙之上,瞬时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他的怀抱之中,形成一种禁锢的姿势……就仿佛,她的世界,从此之后,就被他牢牢掌控在他这小小的一方怀抱里,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再也难以逃离。
夏侯缪萦顿觉呼吸一窒,心跳一悸。虽然他灼烫的身体,与她拉开稍稍的空隙,并没有真正贴合在一起,但是这样局限的空间,却仿佛让他身上沁出来的火热压迫之气,更加浓烈与深厚,烧的她一颗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什么也想不到,连话都仿佛不会说了。
她就这样怔愣的、呆呆的望着他,神情似极了一个懵懂的小孩。
喉咙一涩,男人需要强自隐忍,才仿佛能够压下那些几乎要失控的**。这样不在预期之内的异动,令他莫名的烦躁,却又似乎在胸膛里不见天日的某处,漾开丝丝从未有过的异样之感。
“再给你个机会……”
男人嗓音愈见沙哑,像是粗粝的沙烁,轻轻磨着柔嫩的肌肤,沁出一触即发的暧昧:
“我好,还是他好?”
夏侯缪萦脑袋里懵了懵,需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啥问题,却是刹那间心烫如火灼,将精明的神思,都烧的一塌糊涂,几乎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你放心……如果是赫连煊问的话,我一定说你好……”
话音未落,夏侯缪萦已是懊恼的恨不得将舌尖咬碎。她刚刚说了什么?这样重口味又没节操的话,真的是从她嘴巴里吐出来的吗?
天哪,让她死了!她真心不想活了!太丢人了,太现眼了……抱着脑袋,夏侯缪萦悲痛欲绝的觉得,青天白日里,真可以劈下一道滚滚天雷来了……男人却是微微的错愣之后,再也忍不住,低低的浅笑声,不断的从薄唇间溢出来,像是潺潺春水,沁着些刺骨的凉意,却又不自觉的逸出点近乎于柔和的余韵,绵延的荡漾在一室月光里。
这澄净的如同不参任何杂质的笑,完全与他以往带些莫名冷冽恨意的笑不同,连男人自己都没有察觉。
夏侯缪萦抱着一颗快要烧起来的脑袋,心一狠,牙一咬,遂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抬起眼来,恶狠狠的瞪向那个笑的花枝乱颤的男人。
月色下,他银色的面具,似笼了一层清光,将那露在外面的半张俊朗脸容,越发衬得神秘莫测。
心头重重一跳,夏侯缪萦下意识的双拳紧握,青葱似的指甲,不由的扣进掌心滑腻的肌肤,漫出丝丝细微的刺痛来……此时此刻,男人与她靠的如此接近,几乎就在眼前,毫厘之距,仿佛只要她轻轻伸出手来,就可以让他脸上覆着的这张银白面具,毫不留情的揭下……面具之下,他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张脸呢?这样的蛊惑,实在太大。夏侯缪萦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如击鼓。酝出不自觉的紧张之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决然,牙关紧紧一咬,藏在衣袖间的小手,却瞬时滑了出来,游鱼一般抓向男人的面具……男人动作显然比她更快,眸色微动间,已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就在她这张牙舞爪扑来的一刹那,他如铁大掌,却是轻巧一转,瞬时钳住了那纤细不盈一握的皓腕……夏侯缪萦只觉整个手臂,都是一麻,不由的痛哼出声:“疼……”
她小小一张脸,又红又白,紧紧皱在一起,可怜又可恨。
“知道疼吗?”
男人粗噶嗓音,沉如夜色漆幽,带着三分的薄怒,三分的警告,以及剩下的四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夏侯缪萦,你就这么想揭开我的面具,看看我是谁吗?”
冷戾话声,从男人凉薄唇瓣间吐出,凝出些许邪魅,却又仿佛藏着丝丝莫名的凛冽恨意。
手腕被他灼烈大掌,牢牢禁锢住,夏侯缪萦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抬起来,瞪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