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在寒若面前漫不经心的都胜此刻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斟酌了一番措辞,才开口问道:“你可曾想要孩子?”
寒若挑一挑眉,道:“谨冰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吗?”
“六爷确实嘱咐过了。”都胜沉吟片刻,“你要知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种药石,即便我精心调配,也有可能对你的身体造成一定的影响。”
秀眉渐渐结出一团,寒若有些迟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若我过多服用药物,将来有可能……”都胜是聪明人,寒若不必说得太过明白。
“不必太过担忧,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把握的,只是提醒你留心几分罢了。”都胜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太紧张。
毕竟是有天下第一神医之称的都胜,寒若好歹是安心了几分,不过既然他出言提醒,便知平日确要节制一些了,可这毕竟不是她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况且宫诀凊又对自己爱恋非常。正苦恼的思索着,外面恰而传来了皇上驾到的声音,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寒若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这个时辰就回来了?”按平日,这可是他批折子的时候,所以才会让都胜挑准这个时间来。不及多想,宫诀凊已经挑帘进入,都胜立刻跪下请安,寒若则懒懒地坐在位上,只拿一双美眸瞧了瞧他,算是打过招呼了。
宫诀凊上前在寒若身边坐下,才抬手让都胜起来,上下看了看寒若,清冷的声线里隐隐含了一分紧张,“怎么了?身子不适?”
“没有。”寒若摇了摇头,“只是让慕大人来把平安脉而已。”
“那便好。”宫诀凊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转向都胜道:“贵妃身子可好?”
“回禀皇上,娘娘身子康健得很。”在宫诀凊面前,都胜便成了毕恭毕敬的太医慕秋。
“你先行退下吧。”宫诀凊挥了挥手。“微臣告退。”都胜闻言躬身退下。
“怎么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寒若装作随意的问道。
宫诀凊喝了一口思珑端上来的热茶,这才幽幽道:“尽是些让朕大办万寿节的折子,穷极无聊,朕懒得看。”
“咦?”寒若装出惊奇的样子,故意道:“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呢,你的生辰快到了呀。”
宫诀凊闷声不言,只把玩着手中茶盏。碧绿的茶叶浮在沸水之中,任由杯中腾起的阵阵白雾遮挡去他愀然不乐的神色。
寒若暗暗嗤笑,佯装不知,只随意地问着,“可要什么东西吗?我让人先行备下。”
保持一贯的沉默,宫诀凊始终低头不语,寒若这才忍不住笑,早到他身边,拿小手撞了撞他,道:“这样小气,我哪里便真的忘了呢。”
“朕知道。”他这才抬头答话,清澈而又深沉的眸中竟是晶莹的狡黠笑意,原来被骗的是她才对。
“你这人!”寒若嗔怒,转了转灵动漂亮的眸子,“我没备好贺礼,这可是真的。”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她继续道:“当真想不出要送你些什么呢。”
“不需要。”他淡笑,将小小的她整个儿并吞在自己的怀抱之中,“朕有你足矣。”
“你这一个冬天似乎都在我这呢。”寒若毫无情趣的打破了这好气氛。
“嗯?”宫诀凊一时没能领会她话中所指。
两只小手交缠着画圈,寒若带着复杂的心情开口道:“你最近连初一十五都在关雎宫过夜呢,就不怕太后、朝臣议论吗?”
他终于听懂她的意思,伸出一个手指挑起她的下颚,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望着那张万分为难纠结的小脸,道:“可有人为难你了?”
“谁敢为难我啊。”寒若扭头避过他敏锐的视线,道:“只是不想人家背地里骂我是红颜祸水罢了。你就多去后宫走动走动也无妨,我又不会生气。”
“当真不气?”宫诀凊却不乐意了,若是半分气恼也无,他在她心中岂有存在之地。
寒若低头看地,纠结着,才低低道:“有那么一丁点儿不舒服吧,心里。”
“那为何要说出这种话。”看她那副为难的样子,宫诀凊心中好生不忍,重新将她揽回怀中抱牢。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昏迷不醒的事情。”寒若突然提起了一桩陈年旧事,那是当年东郣王夫人夏恋蝶入宫时的事,夏恋蝶身边的婢女千浅不知与寒若有什么冤仇,竟向她下了勾魂之术,谁知这么窍上寒若人事初来,自xx皇后那儿遗传来的体质,寒若每每月事,都会经痛不止,那日又是初来,结果竟使她陷入了昏迷。亏得有都胜,才捡回了一条命。后宫众人不知此事详情,但高阳公主重茶迷一事,却是人驹知的。
宫诀凊当时身处后宫,又早已心系佳人,自然知道此事,只是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旧事,点了点头,问道:“这与今日你要说的事有关?”
“嗯。”寒若为难的点了点头,像是在斟酌用词一般,“方才慕大人说,因我当年落下的铲,若是频繁同房,不利有孕。所以你我恩爱这么久,我却动静全无。”兜了一个大圈,原来寒若想到这样一个绝妙的借口,面上却是万分真挚心伤之色,“我,想要为你生一个我们的孩子。”
宫诀凊闻言久久不语,心中满是感动,紧紧圈着她,低低道:“好。”
果然自那日之后,宫诀凊就减少了踏足关雎宫的次数,宫中流言纷起,各宫皆传宸贵妃又惹恼了圣上。毕竟宸贵妃恃宠生娇,早非一日两日的事情,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