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去祭陵了。”宫谨冰一字一顿的说道。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他对她的相知全然凝固其中了。
“什么?!”寒若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她满以为他会公事公办地对自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的,结果他说出的话居然与自己的猜想恰恰相反。
“我说我们不去祭陵了。”看她那副惊呆了模样,谨冰不由觉得好笑,伸出手满是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寒若这才缓过神来,忙急着追问道:“可从前没有过这样的规矩啊,哪有皇帝登基即位前不去祭祀先帝皇陵的呢?”
“从前也没有过女帝即位的啊。”宫谨冰随意地笑了笑,那云淡风轻的语气简直像是把祭祀皇陵这样庄重肃穆的大事当做了吃饭睡觉一般的寻常小事。
寒若还想再问,谨冰却突然牢牢握住了她的手,抢在她之前开口说道:“昨天不是说了夜长梦多吗?祭陵一来一回,路上又是车马劳顿,浪费时日,目前局势尚未稳定,谁能保证路上不出一两个刺客乱党呢?根本就没有非要祭陵不可的这个必要,待到你登基以后,局势平稳,再去不迟,到时候我陪着你,还可以顺道去祭天。”
心中氤氲着细小的感动,如源源不断的泡沫在她心底争先抢后地浮出,抢占了她几乎是整颗心的位置。她知道谨冰所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都是借口,谨冰不愿见到她在众人面前被揭开心底的伤疤才是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在她想到之前,已经为她考虑好了所有。寒若真想不出,若有一天身边没有了宫谨冰自己要如何是好。那是连想象都觉恐怖的画面,如果没有宫谨冰在身旁扶持指点,自己恐怕是寸步也难行的。今天自己所享有的一切,大半功劳都是要归于谨冰的。
心中是千般感慨万般感动,只是现在还在相商正事,她只得暂且按捺下这分心思,故作平静地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便一边用早膳,一边谈论着登基的细节。正说着,宫熙辰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人才踏入殿中,就正对上了寒若幽怨的眼神,颇有几分心虚的转移了视线,看向了谨冰,开口道:“我现在知道昨夜宫谦冱让隐卫抛下自己逃走的目的了。”
“哦?”宫谨冰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淡定的吃着早膳,随意一问。
宫熙辰自然地走了过来坐在一旁的位子上,举起桌上寒若饮了一半的香茶一口喝完,口中还喘着粗气,显然是匆匆来回的模样,缓了缓,他才继续道:“他是让隐卫去救他的母亲了。”
“柳初莲逃走了!?”宫谨冰立刻反应过来,动了大怒,啪地一声将筷子砸在桌上,猛地抬起头看向宫熙辰。
宫熙辰已猜到了宫谨冰会有这个反应,却只能无奈点头,说道:“你昨天与我说了这事,我一大早就去办了。向寻明他只负责打败羽林军,哪里还能如此细心地想到去看住柳初莲。再说了,凭隐卫的身手,又是区区侍卫能拦得住的吗?”
这话合情合理,纵使宫谨冰也无话可说,只能怪自己大意了,虽然想到了,却没有立刻派出白菊堂精英抓住柳初莲。脸上面色自然更加难看,冷笑一声,狠狠道:“总有一日我会叫她落在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谨冰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表明他已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一清二楚了。比起宫谦冱,其实他更恨这个无风作浪的恶毒女人。无端便将上一代的仇恨牵扯到寒若身上。宫谦冱对寒若的伤害,可以说是全部因为她的逼迫。却没想到宫谦冱还是个孝子,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救出自己的母亲先。
“哼。”寒若也是一声冷笑,她比旁人更能知晓,宫谦冱对自己是认真的,却在母亲的逼迫下被迫戕害自己,不仅一手造成了自己的痛苦,也让她自己的亲生儿子陷入无比的内疚折磨中去。语调阴沉又毒辣的开口道:“她就算不落入我们手里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只要我安然无恙登基的消息和他儿子已死的消息一传出来,我看她还怎么活。”
“宫谦冱死了?”宫熙辰抓住了一个很不恰当的重点,好奇的开口道。
宫谨冰与寒若的眼神同一时间杀向了不识趣的宫熙辰,宫熙辰被两人瞪得不觉一抖,反应过来之后才怒道:“你们俩现在是怎么回事o伙欺负我吗?”
“我哪里敢欺负皇叔啊~不怕皇叔向别人告状吗?”寒若阴阳怪气的开口,分明就是在怨怼他晨起将自己对他的问话透露给谨冰的事情。而谨冰则是继续吃他的早膳,完全懒得理会这幼稚的二人,虽然事实上他才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一个。
“小漓儿!你居然叫我皇叔!”宫熙辰一跺脚一挑眉,表示自己不高兴了,他最恨的便是这重身份,幸而后来知道自己与寒若半分血缘关系也无,才放下心来。可是一声皇叔,生生便拉远了彼此距离,让他无端地就有些难受。
“你告状了吧!你告状了是不是!?”寒若怎会不知他的心意,立刻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宫熙辰被她逼问一时语塞,也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转移了重点,还愣了一瞬说道:“我,我这不是一时气不过嘛0说回来,你为什么就只怕宫谨冰这小子啊!”见话题突然莫名其妙的扯到自己头上,宫谨冰放下筷子,冷冷抬头将眼刀飞向了宫熙辰。
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宫熙辰被看得生生打了个冷战,肩膀一缩,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