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宝珠一脸期盼的神情下,树林里突然响起雷鸣般的爆炸声,片刻后林中火光冲天而起。马匹的嘶鸣,重物的倒地声。与此同时,树林里杀声乍起,兵器的碰撞出的金铁交鸣声。树木焚烧的焦糊味,随冷风刮过来的血腥气,及受伤后的哀嚎声,有人顺着坡道滚落,有人倒卧在树林中……
正和陈二等人打斗的黑衣匪首,听闻林中瞬息间传来的变化。面上惊疑不定,慌忙的往林中望去。陈二趁机催马上前,挥舞手中钢刀,青色刀光寒芒闪烁,搅动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丝丝寒意,直奔匪首面门而去。黑衣匪首匆忙间用刀隔开,却不想这是一个虚招。只见陈二手中的刀在空中划起一个弧度,向他的手腕斩去。
瞬间,黑衣匪首的刚刀脱手飞出,血花迸射,对手痛呼一声,拨转马身落荒而逃。
陈二等人趁黑衣匪首受伤之际,越战越勇,不消片刻又砍到几人。
这时,宝珠一双期盼的眼睛放光,随后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只见宝珠的兄长栓子头上粘着稻草,几缕烧焦的头发打着卷散落在鬓边,被烟火熏得黧黑的脸。不知他是怎么趁乱来到苏霏漠等人的车前的,见到有些焦急张望的宝珠,憨憨的一笑。
车门大开,一直隐身在车中苏霏漠对栓子道:“你过来说话。姨母呢?怎么不见她人?”
宝珠跺着脚道:“你可算是来了,等的焦死人了,怎么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爆炸声?”
栓子走到苏霏漠近前,局促的说:“怕娘子等急了,步颜娘子让我等先回来。”
随后又看了胞妹一眼,这才讲起了树林里的变故:“我们隐藏在车厢内,那些人果然如娘子所说,逐渐把惊马拦截下来。他们把最先进入的那匹马射倒之后,下去仔细查看了一番,见是无人驾驶的空车,且车里只有些稻种杂草,便不再放在心上。”
“随后进入的几匹马,那些人只是将马射倒,并未查看。我们就隐身在那些车辆里,他们都行事小心,生怕因为行动过于明显,引起林外弓箭手的注意。他们光顾关注林外的动静,却忘了跑到林边的那匹马。步颜娘子隐身在马腹之下,他们这一动作,这些人的隐身之处,便都落入步颜娘子是眼中。事情正像娘子所料的一般无二,步颜娘子趁其不备潜入树林……”
栓子磕磕绊绊的讲着,用尊敬而佩服的眼神看向苏霏漠:“我们隐身在其余车辆里,也趁那些人不备悄悄的出来。因马倒毙的地方,离那些人隐蔽之处不远,我等按娘子的吩咐,把震天雷先丢到车上引燃那些稻草,吸引那些人的注意。那时步颜娘子也带着其他人,出其不意的对林中埋伏之人展开攻击。我等趁着那些人乱作一团,又把震天雷扔到人堆里,还弄伤了好几个……”说着栓子搓着双手,两眼露出兴奋的光芒。
宝珠在一旁不安的道:“不是你一个人去的,你还带了谁进林子了?”
“我给了王二和冯五每人两吊钱,领着他俩把所有车辆都引燃了,吸引那些人的注意,这事和步颜娘子商量过的。步颜娘子带着其他人,趁机偷袭那些埋伏在林中的人。”
因为这事事先没有和苏霏漠打招呼,宝珠还是有些不安:“阿兄,你们没添乱吧。”
“你可莫小看我等,这会儿楼护卫带着人去了,步颜娘子才让我们撤出来。我们用震天雷给敌人添了不少麻烦,还炸伤了好几个人,娘子临走还夸赞了我们。”
苏霏漠略蹙了眉,并没有纠结这些:“娄护卫进去后战况如何,你可看见了?”
栓子有些得意的道:“回娘子的话,娄护卫等人进入树林后的战况我看到了。我让王二和冯五先走,我悄悄潜伏在林中观望。娄护卫打斗起来很是勇猛,我走之前娄护卫和人拼杀时还受了伤。”
苏霏漠略略颔首,看来这些日子的教训,终于让娄护卫学乖了。
那日跟随娄护卫去飞云观,被步颜教训的那几个人,苏霏漠在回京之前,都让人给他们喝了药,留在庄子上了。药倒不是**,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大的损害,只是让人昏睡、身体疲乏看起来像是生病罢了。有了正当的借口,这几个人都没有带来。她可不想在进京的路上,还要防备这些有可能背后插刀子的人。
前面说了苏霏漠给进京的车队设下了三重保障,这次步颜利用受伤的马队冲进树林,打乱树林中那些埋伏的人,是苏霏漠等人商定的第四道保障。
不多会儿,树林里的战斗也告一段落。剩余的黑衣人,狼狈的从林中逃窜出来,和拦截在车队前的黑衣人汇合在一处。
两队人马重新列队,这些人黑衣人加起来,居然和苏霏漠这边的护卫不相上下。要是这些埋伏在林中的人,没有被步颜出其不意的攻击,且折损过半的话,待会等她们进入树林遭到伏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陈二斜睨了对面一眼,对这些人一点不怵,不要说现在两队人马旗鼓相当,就是对方人再多一点,不过是手下败将,没什么好惧怕的。
双方正要排开架势对攻,这时,官道上,一队人马急速的往苏霏漠这边行来。
为首之人和其他人一样的黑衣短打,唯一不同的是他脸上不是黑巾蒙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最常见的鬼面面具。这人长的削肩蜂腰,一下就将他和众人区别开来。他身后乌压压的跟了一堆人,十数个骑马的,还有几十个步行的。
那人漫不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