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央河上,画舫中.
韩夕颜气鼓鼓的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
安之乔讨好的给她倒上茶,顺便很狗腿的在一旁边摇扇子边陪笑脸道,”大小姐,别气了,要不你爹得找我算账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韩夕颜更生气,一拍桌道,”你干嘛顺着他说啊!明显他就是想招你为婿了有点眼力劲儿好不好?!你的节操呢?!”
“碎一地了……”安之乔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你爹可是我的靠山,我哪敢得罪他.别说娶你,就算他让我娶你哥我一闭眼一咬牙也得娶啊.”
韩夕颜不禁被他逗乐,情绪也放松下来.
安之乔夺过她的折扇,轻扇几下,天公不作美,今日有些小雨,浇退不少游人的脚步,却成全了他们游湖的兴致,淮央河上烟雨蒙蒙,好似蒙上一层幕帘,漫天飞舞着银丝,让远山近林雾气层叠,好似泼墨山水画,
“早就听说淮央河的雨景是一绝,果然名不虚传.”他叹道,
“还有私人游艇全天候陪护是吧~?”韩夕颜没有想到那日看到的画舫竟是自家的,她也有变成富二代的一天,真是爽载~
“所以说你爹是个好官,但不是个清官.”
韩夕颜悠闲的靠着软榻,毫不在意道,”我当然知道,丞相府大的跟迷宫似的,亭台楼阁,假山园林应有尽有,除了我原来住的念梅居布置简朴,其他房间都极尽奢华.光靠爹爹那点俸禄,别说相府,连这画舫他都买不起.”
安之乔笑了,”道是没想到你能这么坦然.”
这话说的不知是褒是贬他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不坦然又怎样?能上位的人有几个是干干净净的,只凭廉洁正直一腔热血难道就能拯救黎民苍生了?包龙星他爹不是说了嘛,要治奸人就要比奸人更奸,你见过哪个奸人是两袖清风的?实现治国平天下乃毕生理想,在为它奋斗终生的同时也要养家糊口嘛~”
一番话说的安之乔几乎无言以对,无奈道,”怎么你的歪掰听着还有几分道理呢?”
“因为我本就有道理~”
安之乔犹豫了一下,才说,”右相要推举我去国子监做监生.”
韩夕颜瞪大眼睛,吞下口中的茶水,”真的假的?!”她又想了一下,”监生能推举吗?我怎么记得是朝廷大员子弟才能进?你至少得有个做五,六品官的爹吧”
安之乔一笑:“监生分官生与民生,右相希望我能为他所用,虽然生员需要推举保送,他若想安插人进去也不难,时任国子监祭酒便是右相的门生。”
“你想当官吗?”
他不语.
韩夕颜也有几分明白他的心情,有几个男人没有成就功名的志向,即使他想回家,入朝为官为民请命也是一个不小的**,
她叹口气,“你瞧瞧你,如果不是有放心思,怎么会对眼下局势分析的这么清晰。如果不是碰到了我,你是不是会顺着我爹给你安排的路走下去了?”
安之乔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我家也可说是书香门第,自小父亲的教导便是大丈夫当胸怀天下,以身报国…”
韩夕颜憋住笑,“那你的职业规划跟理想还挺有差距的。”作为一个偶像明星,他的理想倒是挺崇高。见他面露不快,忙往回绕,“如果局势像你所分析的那样,建议你还是另辟蹊径,和我爹保持距离,最好找好下家赶紧跟他翻脸拉倒。”
安之乔挑眉,“你还真不是亲生的。右相虽收受贿赂,在朝中排除异己,但他也任用贤明,整顿吏治,皇上幼年当政,右相辅佐十余年,国库充盈地有余粮,百姓生计得以维持,边境得以坚守。我虽无大才,也愿追随右相左右,共同进退。”
韩夕颜见他言辞恳切,也收起玩笑话,说道,“其实我也有些耳闻,但你若真想帮爹爹,留在他身边也无益,当今皇帝并非等闲之辈,听说他年幼就显现出政治才能,更何况如今羽翼已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上现在不除我爹,只是碍于他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则动全身,无从下手而已,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开始着手铲除我爹的手下,前些日子听说大批官员在内计时遭调换,被调换的人几乎都是我爹提拔上去,可见他蓄谋已久,不达目的不会罢手的,此刻比起一个新科状元郎,爹爹更需要一个能在皇帝身边替他说上话的人。我想,哥哥把你的‘诗‘呈给皇上也不乏这方面的考虑。”
安之乔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他自嘲道:“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看来你跟梓慎的想法一样。只是现在说这些有点早,说不定半年之后咱们都坐在屋里吹空调玩电脑了,哪里理会的这些前人是非。“
韩夕颜道:“在我们回去之前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谁知道那要过多久,再说了,”她有些黯然,“我魂穿过来已经两年,*即使没火化也该变成烂肉一滩了,我只是抱着一丝希望*还能存在,实在不行…能看到姐姐好好的也算了了我一桩心愿。“
安之乔握住她有些凉的小手,安慰道,“如果你的*不在,我们便留在这里不回去了,即使不做官,一起当背包客游遍名山大川,看遍锦绣河山也很好。“
秦奉仪走进舱中就看到两人深情对望的一幕,不禁有些尴尬,她轻咳一声,韩夕颜忙红着眼眶收回手,安之乔也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一下。
“咱们到港口了,下船再走一段便是女娲庙,我去外面等你们。“说着她匆匆跑出去。
安之乔有些懊恼,本来还想和美人亲近下,被她看到这一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