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葫芦一个呗。”绮罗瘪了瘪嘴吧,说道。
“嘿嘿,闷葫芦,靠得住。你看他,才十四岁,你父皇就让他指挥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了,多厉害呀。”
“还不是因为有我!”小绮罗骄傲地扬起头,说道。
“是是是,有你才有他,行了吧。”流苏点了点女儿的鼻子。
“当然。”小绮罗眨了眨眼睛,突然又说道,“对了,娘,这次我们出去玩碰到一个好奇怪的人,他一直跟着我们,跟了好远,无崖把他抓了起来,他却跪在地上喊无崖王子殿下。娘,无崖不是没有爹娘吗?怎么会有人喊他王子殿下呢?还有,后来,无崖没有杀他,让他走了,他走的时候偷偷跟无崖说了些什么,只听见无崖说了句‘我不相信!’我见他一路上脸色不是很好,就没有问那个人说了什么了。”
“王子殿下?”流苏听了,微怔,“无崖是你四叔带回来的,你四叔从未说过他的身世,也没有人去在意过这件事。我去问问你父皇看。”
“好。”
绮罗点了点头,事实上,从外面回来之后,她的心里就有些不安了。她有种感觉,某天她醒过来,她的小哥哥可能就不见了。
“母后,和姐姐聊完了没有啊,我和父皇饿了呢。”
这时候,小不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好啦……”
流苏和绮罗端着鸡汤走了进去。
“哇,是母后亲手熬的哦,父皇,我们要多喝几碗!”
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小不悔说着还主动盛汤,分给爹娘和姐姐。
流苏和逐尧皇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两人会心一笑,缠绵悱恻,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花前月下,月满西楼。
绮罗和不悔还在里面喝鸡汤。
逐尧皇搂着着流苏,两人依偎着坐在外面空旷的沙地上仰望着神秘莫测的苍穹。
“苏苏,我决定了……”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决定什么了?”流苏回过头来,笑着问道。
“不回曜京了。”
流苏听了,怔忡,“你……不回曜京了,你的意思是……”
“从前,我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而活。而从现在开始,我只想为你而活。”
“尧……”
流苏的眼中带着泪光,他这是要为她放弃皇位,对于他这个明君而言,抛下皇位,将江山社稷放在身后,这是一个多么重大的决定啊。
“你喜欢吗?只为苏苏而活着的逐尧皇。”
“喜欢,我都喜欢,无论是作为太子的逐尧皇,作为兰陵王的逐尧皇,还是作为皇帝的逐尧皇,还是不做皇帝的逐尧皇,我都喜欢。”
“苏苏……咳咳……”
逐尧皇更紧地抱住了她,他是那么那么地舍不得离开她,可是,老天似乎不允许。
气血上涌,唇角又有鲜血流出,这些日子,他的脸色明显比以前苍白了不少,又开始伴着咳嗽了、
流苏拿出手帕,替他擦去鲜血,“尧,我为你唱一首歌吧。”
“好,我最喜欢听你唱歌了……”
“有声音重复呼唤印刻下永恒誓言
那些尘封多年景象展现眼前
谁又在拨动琴弦那旋律不曾改变
谁的身影朦胧浮现忽又不见
往日历历在望江湖徜徉志气更胜儿郎
深夜独自吟唱幽思冥想也会迷茫
为你再拾红妆收起行囊掩饰一身光芒
此心堕入情网人世荒唐前尘过往”
……
月色,将他们的身影融合在了一起。
由此,便注定了永恒。
……
*
逐野瞳一袭冰蓝色长袍,站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远处的两只蜻蜓,他的身姿在晚霞中愈发挺拔和俊逸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回头——
“皇兄?”
“十三……”
逐尧皇手中拿着三个酒壶,走了过去,和他并肩站在一起。
“流苏好些了吗?”
“好得差不多了。”逐尧皇说道。
“那就好。”
“我们兄弟两个好久没有好好喝一次了。”逐尧皇将手中的一个酒壶递给逐野瞳,又将另外一个酒壶中的酒,倒在了地上,“老四,你也来。”
“是啊……”两人碰了一下,开始饮酒,“上一次,还有四哥呢。”想起那长眠桃花树下的人,物是人非事事休之感涌上逐野瞳的心头,他又仰起头猛喝了一口。“大哥,我们三个上次在玲珑宝塔上喝酒唱歌的时候,明明答应过流苏,无论如何,我们会永远相亲相爱,永远会在一起,为什么现在四哥没有了,而你……又……”
好多年前,三人在玲珑宝塔上喝酒,流苏在一旁唱《江山美人》的情形,又涌现在了两人的脑海之中。
物已非,人已逝。
“十三,唯一做到不违背对流苏誓言的人,只有你一个人。”
逐尧皇也仰头饮了一口酒,心中苦涩不已。
他答应过流苏要白头偕老,但是……
“大哥,为什么我觉得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们就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呢?”
逐野瞳想不明白,明明是那么在乎对方的人,到头来,下场却那么凄凉。
“大哥没尽到做哥哥的责任,老四的死,是大哥的错。”
逐尧皇说道,眼中盛满破碎的哀伤。
“不,我明白,这和你没有关系,是四哥的性格决定了他的结局,他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