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尚来不及洗去的血印,从散乱的发髻里流下来,白白的衣领,也都大半染成了血色,在血印旁边,分明是两道赤红的血道,该是被那个留着指甲的人给抓的,要是用的是巴掌的话,那就应该是五道,而不是两道了。
因为是昨晚刚下过雨,一身干净的衣裳,也都被泥巴裹了一遍似的,唯一尚好的地方,也就是一双之前从江野这边拿过去穿的皮鞋了,只是就算是这双尚好的皮鞋,那也是一帮子的泥巴。这就是江野从新看到郑双龙的时候,郑双龙的扮相。
刘汉生和廖大宝几个正副将官里,郑双龙认识且比较熟悉的,也就是刘汉生一人而已。等江野回来看到郑双龙的时候,一股邪气找不到地方发泄的郑双龙正在鼓动着刘汉生,带着江野的护卫,好去把场子给找回来!
刘汉生这边这个时候也纠结上了,按理说郑双龙是自家少爷的朋友,现在被欺负了,那也就是相当于自家少爷被欺负了,这种事情,自己这边去找回场子,那是理所当然。但另外一边,刘汉生这边毕竟是受了江野训练一年多有余,也自然知道江野平时对大家伙的要求,要是今天没得自家少爷那边的允许,命令,自己这边就去把事情给做了,那自己也就别呆在这队伍里了,少爷到时候定然是会把自己毫不客气的踢出去的!
见到江野那边从远处走来,得了‘解放’的刘汉生瞬时心下一松,也不说话,用眼神示意着面前站着,正滔滔不绝的训斥着刘汉生的郑双龙。
“我的亲哥哥!你这是被谁家给糟蹋了?”其实,江野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把事情了解的*不离十了,心中有了计较,所以干脆先调戏了郑双龙两句。
“宋?老弟啊!你可得给哥哥做主啊!那帮不知教化的山野匹夫”郑双龙虽然是头被开瓢了。但显然思绪还没有混乱,且有比以前更好的趋势,刚想接着就给江野诉苦,却临了了听出江野那边话里的调侃意味。“你也来戏耍哥哥!我这征粮还不是为了大家伙的吗,现在好了,粮食没有,今晚的饭食都成问题了,倒是老弟,可是有什么法子?能够让那些山野匹夫乖乖的送粮食来,不把老弟打成哥哥这般模样。”
“好了!好了!弟弟这边,定然要帮着哥哥把这口气给出了的,只是,哥哥能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也好弟弟这边做个准备。那山民有多少人?有多少刀片之类的?”江野看了郑双龙半天,看着郑双龙的脸上的两道血印依旧鲜艳如新,好似血还没有止住的样子,而郑双龙好似也不知道疼似的,“这些个役夫怎么都没事?不会都是哥哥在后面顶住?让役夫们先跑回来的吧?”
郑双龙被打成花脸模样。而跟着一起去的季初五一棒子役夫却一个个一点外伤没有,听得那边江野问了郑双龙一句,役夫们一个个愈发跪得低了,生怕郑双龙那边一个不好,把山民们打在身上的伤转在自己身上。
“一帮没义气的废物,等打完仗回去,再收拾他们。我的好弟弟,你可是答应哥哥了,要给找回场子的,我俩可是拜了把子的兄弟,那些山匪欺负我,可就是欺负你!”郑双龙继续在要江野去报仇的理由上添油加码。“其实那些山民也没多少人!差不多十几户人家的样子吧!女人倒是蛮多的!有两个!有两个小子,就是那两个小子打的哥哥我多。待会老弟去了,专门教训那两个小子就行了。”
江野听完郑双龙的介绍,感觉也就是一个小小的自然村而已,用不着把大部队都带过去。也是郑双龙这边蠢了,好几十个役夫,都是壮壮的汉子,竟然被两个小子带着一帮子娘们给收拾了,也真够悲剧的。让刘汉生带着第一百人将的一营,而后让季初五和阮十三带上役夫,一来是前面带路,二来也得有人把粮食运回来啊,郑双龙收不上,那就江野过去收!
林深树茂,高大的阔叶巨树,掩映着错落其间的十来间茅屋。没有鸡鸣,没有狗吠,没有炊烟,真个村子竟然都是静悄悄的,好似之前这里都不是郑双龙被打的地方,而只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荒村而已。
临近大路的两棵大树下,江野让刘汉生先把队伍重新齐整一遍,而后重新询问阮十三和季初五,好确认到底是不是这个村子?
“阮十三,季初五,你们两个带着役夫,沿着村子走上一遭,看有没有村民们逃离进山的踪迹?有就回来报告,没有的话?你二人就顺势把进山的路给堵上,不可让一人上山,亦不可让一人下山,可是听明白了?”江野看着季初五和阮十三各自带了一队役夫,朝着村子左右两边散开去之后,才转过来对着已经列队齐整好的刘汉生和第一百人将的一营,“咱们今晚的吃食,明天的,后天的,可能以后好些天的,都在这里村子里,郑双龙拿不过来,那就由咱们自己来拿。五人一伙,各自选个茅屋,里面有人的?就把人抓出来,里面没人的?就把粮食拿出来,切记有一条,不得出人命,要是有反抗的,那就直接干翻,敲晕在地上。行动吧!”
不管是山贼下山也好,兵匪进村也罢!江野带着刘汉生重新回到镇上的时候,身后跟着的役夫们,一个个肩扛手抱,反正是‘丰收’了。当然,就那么一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江野这边也不好意思,也忍不下心来,真个征上来这么多粮食,而是让村里的山民们带路,又走访了四五个村子之后,才换来役夫们的丰硕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