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汐羽醒来的时候,抬眼看到的就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屋梁。
“你醒了?”平静的声音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有些陌生,却又似乎很熟悉,明汐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是梁敏珠又是何人?
算起来,这只怕是梁敏珠第一次同她说话。
“我这是怎么了?”明汐羽只记得自己被朱俊的小狗腿追赶,之后......之后就完全没有印象。
“你跑不见了,陆师兄找不到,向后山那位尊者求助,尊者传信,说你昏倒在后山山道旁,陆师兄就带你回来了。”梁敏珠简单的讲述了经过。
“原来是这样,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明汐羽摸了摸发昏的脑袋,只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东西,但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继续想着脑袋就疼得厉害。
梁敏珠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打坐修炼,明汐羽对此已经习惯,算起来,她能对自己说这许多话已是格外破例了。
此时窗外的天色依然漆黑,室内的照明符映着淡淡的柔光,熟悉的纸鹤从窗外飞进来,依旧是陆长空的声音:
所有人到雨花亭集合。
“陆师兄昨天说,等他传信的时候,你若没醒,就把你弄醒。”说完这番话,梁敏珠再次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明汐羽稍慢半拍,消化了梁敏珠的话中之意,也就随后跟上了,出得门外,却见四周的屋檐下点着许多灯笼,算起来这大约是进入浣花坪后第一次夜间外出,也不排除是起床太早,因为很快就听到一声招呼。
“阿羽,早啊!”说话的是凌雨珊,她与周莹莹一起出门。
“早!”明汐羽笑了笑。
“阿羽你昨天好让我们担心,看你没事就好了。”凌雨珊一脸担忧,末了又显露出几分欣慰。
周莹莹则是愤愤不平的说道:“朱俊那小子太可恶,陆师兄已经表示要将此事上报。”
想到昨日种种,明汐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那实在不能算是一件美好的回忆。
凌雨珊见状,有些难为情,“阿羽你不会怪我们没有帮你吧?其实我们是想的,可是......可是......”
明汐羽愕然,她之所以不高兴还是朱俊等人太过无礼,并无丝毫迁怒旁人的意思。
周莹莹见凌雨珊词穷,也忙辩解道:“阿羽,你知道陆师兄说过,同门不许内斗,我们虽然想帮你,可也怕被责罚,光是我们自己倒也无所谓,我们周家已经好几代没有修士筑基,大家的希望都在我身上,万一被逐出师门,我可怎么面对家人?”
凌雨珊也点头,说道:“是啊,我们虽是修真世家出身,却比不上朱俊家,连他这次闯祸也吓得不轻,如果我们动手,肯定是死定了,你不会怪我们吧?”
明汐羽本就没有指望别人帮她打架,直到此时才明白二人的意思,连忙说道:“怎么会,同门不许内斗,他们做错了事,我们何必要跟着错?你们别多心了。”
有了明汐羽的话,两人这才神色舒缓,又一齐大骂朱俊,从她们的话中,朱俊等人似乎已经被严重警告过,不单如此,陆长空没有特别请示却选择按常规将事情一层层上报给执法堂,只怕他们拜师后很快就会收到执法堂的处置通告,这拜师礼还真是别有新意。
浣花坪发生的事情本可以直接请示,这样很快就能得到处罚结果,可朱俊毕竟有些来历,明汐羽也毫发无伤,又是拜师前的关键时刻,只怕最后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打几下手板,罚抄几卷书之类的,可陆长空上报执法堂,一层层的报过去就打了时间差,到时候执法堂多半当做拜师以后犯的错误论处,绝不会有所顾忌。
果不其然,到了雨华亭,即便是灯光印衬下的视线不如白日清晰,也依然能辨出平日里一贯温和的陆长空脸色很差,朱俊等几人更是缩了一头,分明是怏了。
小弟子们互相嘲讽两句也就罢了,动起手来还花钱雇凶这性质就很恶劣,难怪他会生气,万幸是没重伤或弄出人命,否则,只怕陆长空就得第一个去幽冥台蹲着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种场合陆长空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吩咐众人排成两列,随他前往宗祠正殿。
浣花坪在半山,宗祠大殿在山顶,这段距离可说是颇为遥远,可为了表示慎重,所有新入门的小弟子都是步行上山,这也是为什么陆长空这么早就把大家召集起来的缘故。
初时大家还不觉得什么,半个时辰后就有不少小弟子暗暗叫苦,一个时辰之后大多数人已是气喘吁吁,此时距离山顶尚有一段距离。
陆长空倒是步履稳健,众人虽觉辛苦,却也不敢抱怨,好容易所有人都到达山顶,已经没有人有心思赞叹大殿的巍峨雄壮了。
此时天色已是大亮,陆长空等了片刻,待众人有所喘息,这才说道:“随我拜见各位先烈!”
宗祠大殿占地极广,分正殿与偏殿,正殿中供奉历代为隐麟派做出重大贡献的先辈灵位,两侧的偏殿也是极有分量的先者才能入驻,以他们目前的身份并不能进入一观,只是在大殿外行礼而已。
一众小弟子站在殿外的露台上跟着陆长空躬身向三间殿阁见礼,礼毕,则垂首默默站定,等待掌门龙丘道人和今年有意收徒的各位真人驾临,每个人都在担心自己的前程,虽说内门炼气弟子都能拜入金丹真人门下,可这师父的好坏也有不同。
内门炼气弟子每月20下品灵石,金丹真人们的月俸是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