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要学引气入体,不少小弟子欢喜不已,纵然同为修仙世家,也有望族与寒门之分,这寒门之中也有嫡系与分支,没落寒门的分支一连几代都没有灵根的屡见不鲜,便是那些四、五灵根的父母,终身未能领悟引气诀窍也是平常事,作为他们的子女,在这样的年纪尚未引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可是,我已经会了,为什么要再学一次?”听得陆长空的安排,姜亦然率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的祖父乃金丹修为,又对他格外钟爱,各种灵药资源都是头一份,半年前他就已进入炼气一层,颇有几分优越感。
姜亦然的态度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拥有灵根者都是万一挑一的,更何况,他们又是其中的佼佼者,眼见周围有人的进度在自己之下,便觉高人一等,乐得见其难堪。
姜亦然更是公然对朱俊做了个鬼脸,挑衅的意味颇为浓厚,这两人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看不顺眼罢了,什么事都要计较一二。
朱俊在家也学过引气入体,只是他的灵根实在不佳,至今尚未领会其中诀窍。
虽说优质灵根的修士结合生下的孩子拥有上佳灵根的几率更大,但这几率毕竟是几率,例如朱俊的父母都是双灵根,他的一兄一姐都是双灵根,堂兄弟之中最差的也是三灵根,可他偏偏就是四灵根,灵根越杂,对灵气的感知也越弱,他修炼了一年多,却是至今尚未领悟引气诀窍,平日里家族的堂兄弟堂姐妹多有背地笑话,这本就是他心中的痛,如今见姜亦然当面挑衅,更是恼怒不已,这混蛋,不过就是灵根好了那么一点点么,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
想起自己和姜亦然发生冲突的原因,他不免将过错归结于突然冒出来的明汐羽,若是没有她,自己也就不会搭茬,自己若不搭茬,那姜亦然也没机会寻隙,于是,终忍不住狠狠的瞪了明汐羽一眼。
至于这其中有多少是出于嫉妒,大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被瞪的明汐羽只觉莫名其妙,她好像没说过什么吧?分明是朱俊与姜亦然的争端,跟她有什么关系?不过,她不是多事之人,朱俊碍于陆长空在场也只能瞪一眼罢了,故而明汐羽也未做理会。
陆长空本已打算将尚未学会引气的弟子留下,放其他人回住处自行学习宗门规章,见姜亦然发难,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他面貌看似年轻,实则已过百岁,这么多年的执事生涯,对小弟子们的暗潮汹涌早已见怪不怪,修仙路上充满变数,多是早早学会炼气却终身未能筑基的例子,一时的领先实在不值得炫耀,只这份心境就显得过于浮躁了,身为执事,职责所在,却是不得不训诫一番。
于是,陆长空正色道:“真是愚蠢,你怎么不想想,你既已学会炼气入体,你的家族也有灵石灵药、修炼功法,在家修行亦可,为何还要不远万里跑来隐麟派?”
姜亦然也就嘴欠,未必真的伶牙俐齿,一时被问住了,颇觉难堪,辩解道:“还不是有厉害的修士做师父么?”
他的祖父虽是金丹初期修为,但寿元已将近,为前程计,这才做下这等安排,若非如此,他在家众星拱月何等威风,还真不愿跑来这隐麟派做个普通弟子受人差遣。
陆长空冷笑道:“师父厉害与徒儿何干?同样的师父教出的弟子也有天渊之别,我隐麟派内门弟子有终其一生止步于炼气者,外门弟子筑基功成亦是屡见不鲜,甚至杂役之中也不乏金丹结成的佳话,你如今只不过刚学会引气入体,哪里就值得骄傲了?”
教训了姜亦然,陆长空又对众人说道:“你们既入内门,就要收起轻慢之心,今日不如你的人,到了明天或许就在你之上,唯有坚定心性,刻苦修行,步步先机,方能成就大道。”
修仙者每至突破瓶颈,其关键往往不是修为而是心境的历练,隐麟派元婴尊者十九,金丹真人近千,筑基修士多如牛毛,细论起来,资质固然重要,心性亦是不可忽视的一环。
听得陆长空这一番训导,不少人若有所悟,收起先时的骄矜,不再逞一时嘴皮,老老实实静心聆听。
陆长空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虽知有些人只是面上老实,用不了多久又会原形毕露,不过该说的他都说了,以后如何与他也没多大关系,他只是入门接引执事,又不是正式拜师的师徒。
见众人皆是一脸虚心,陆长空的语气也缓了缓,“我隐麟内峰各处灵气浓郁程度亦有偏差,这浣花坪是一处较佳的修炼之所,远甚于你们家族中的修炼堂,也算是每届新弟子的福利,日后你们分入师门,不见得每个人都能有比这更好的修炼地,已经学会引气的弟子自行回去修炼,看看门派规章亦可,午后等我传音,尚未领悟的弟子留下修习引气诀窍。”
隐麟派的所有弟子按修为高低享受不同待遇,元婴尊者拥有一座山峰,自然可以选择其中灵气最好的地段作为洞府,金丹真人次之,到了筑基修士,若没有极为强大的背景,基本是没有选择的余地,虽说这内峰灵气普遍比外峰浓郁,但浓郁之中亦有很大差别。
浣花坪的荷花池下正是一处灵气波动较为强烈的地脉,这种程度的灵气还引不起元婴尊者的兴趣,但鉴于天脉峰的特殊地位,金丹修士没有资格在此选择洞府的,于是一来二去的反倒便宜了新入门的弟子,陆长空在此地担任执事五十余载,可说是受益匪浅,近来体内灵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