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上天界的修士,难怪会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威能。”听了夜蝠的解说,七煞方知妖王这一战败得委实不虚。
众所周知,人间界受到灵气压制,人修之中,元婴期大圆满便是极限,而在妖修也自有上限,那慕徵商既是上天界派来,虽也受到空间压制,却自有方法可使修为再提升一层。
到了极限的程度,哪怕只是一层,也足以令他傲视苍穹,妖王再怎样的称霸一方,始终是属于人间界的存在,不敌也是当然。
只是,七煞仍有疑问,“那慕徵商既然如此厉害,人间界的妖修魔修与人修皆不能与之抗衡,为何至今尚未将魔纪收集齐全?”
自魔纪现世已有数百年的光阴,纵然人间界四大陆来往不便,也不至于拖延至此,这样的效率对于上天界的使者来说实在太低了。
“哈哈,不愧是心思缜密的七煞,你问了一个极好的问题。”这并非什么隐秘之事,迟早会天下皆知,故而夜蝠也无意隐瞒,
“你以为魔纪是无端落在凡人界的么?天魔界通道大开绝非天意,而是人为。”
听了这番话,七煞更是惊讶:“你的意思是,人间界的四大陆之中,也有天魔界的魔族?”
来自上天界的仙门使者,来自天魔界的上古魔族,这些原本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一切居然都转化为现实,七煞久居瀚海,一时不免有与世隔绝的慨叹。
他以为妖王便是极端,没想到,却有更加极端的存在。
“说起那上古魔族,啧啧啧,他们的首领本是一位女子,名唤月姬,有着举世无双的容貌,倾国倾城的姿仪,行事却是狠毒霸道,手段极其凶残,至今朱陵大陆的小孩子听到这个名字连哭泣都不敢,可见一斑。”或许是听了太多关于魔女的事迹,夜蝠提到她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带了三分的敬畏,大不同于提起妖王之时的不屑。
“能够统领上古魔族,这女子必定手腕了得,若有机会,我倒是想拜会一番。”大树底下好乘凉,追随强者的步伐才能获得更多的实惠,正因如此,多年来七煞才能压制心底的怨恨为妖王效犬马之劳,如果换一个更强的主君,他不介意再一次屈膝臣服。
“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惜你无缘得见了,数年之前,月姬不知所踪,如今统辖魔族的乃是魔尊啻天,传闻他与月姬同样拥有魔神血统,力量更在月姬之上,但行事却是风格迥异,月姬谋略过人,精于算计,啻天却是个十足的破坏者,不但令人间界的修士恐惧万分,就连魔修也对其存在十分头疼,说白了,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你最好不要遇到他,否则,我不保证你有命全身而退。”
“原来如此,多谢你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原本还有投靠之心,听得夜蝠的描述,七煞只能放弃。
血祭之阵虽是妖王主使,但自己却是执行者,慕徵商若是诛杀妖王,下一个只怕不会放过自己,瀚海非是久留之地,需另谋打算,然而,多年不曾离开瀚海,早已让七煞对外面的世界缺乏足够的了解,他习惯了万无一失,冒险不是他的风格。
慕徵商、妖王、魔纪,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了新的算计,若是能拥有那件可以与魔纪相抗衡之物,也是一件可观的筹码。
心念一转,七煞对夜蝠说道:“好友,如今瀚海乃是非之地,你若看戏,还请自便,我尚有事情要办,先告辞了。”
“慢走不送。”夜蝠也未多问,似乎对七煞的去向并不关心。
两妖就此别过,等到七煞走远,夜蝠对着夜空轻声低语:“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在夜蝠的印象中,七煞老奸巨猾,如今背离妖王,必有后招。
绿草成荫,湖风拂面,回想先前坠落深渊的情景,一切太过不真实了,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如果只是一场梦境,醒来之时回到原点,什么都不曾发生,那该有多好啊,可明汐羽年纪虽小,却也不算懵懂,药师谷中的灾劫是再真实不过的事实。
一个个生命的消失竟是这般的简单,死去的人之中,也有她认识的人,纵然相处时间短暂,毕竟也是朋友一场,怎能没有触动?
明汐羽神情黯然,双手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起,她不想听,可耳旁全是惨叫,她不想看,眼前却一再浮现那森森白骨。
慕前辈行色匆匆,也不知所为何事,想到他临去之时的嘱咐,她有些犹豫不决。
留在这里,这是慕徵商的吩咐,适才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来不及说,以明汐羽的眼力,自然也无法察觉他在仓促之际设下的阵法,没有沟通的两个人心中所想是完全不同的。
自从离开隐麟派,先是明承业的欺骗,后是顾亭的追杀,武罗城牢狱之灾,传送阵出现故障导致她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独自开始了瀚海的历练,其中艰辛,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
之后药师谷异变,生死关头走一遭,哪怕慕徵商对她有救命之恩,明汐羽也无法乖乖听从他的每一句。
不过一句寻常的叮嘱,他或许会回来,又或许被某件事耽搁数日甚至更久,甚至遗忘也并非不可能之事,谁又说得上来?她与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求别人为自己处处安排妥当?
既然已经摆脱药师谷的邪阵,趁着天色已大亮,赶路回到营地方是正途,地图上,最近的营地只有三日的路程,目标已经很接近了。
想到这里,明汐羽决心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