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不是该回去了?”秦潋墨还在城墙上站着,如果他是主帅,他一定会在两界山设伏。城守可没他那么好的耐性,等了许久不见秦潋墨动身,这才小声提醒了一下。
“唔,走吧。”秦潋墨回过神来,淡淡的看了一眼城守尴尬的脸色,一言不发的走下城门去了。
回到驿馆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驿馆门口的灯还亮着,小二收拾了放在街边的条凳,微笑着对他点头。
他刚一走进院子,楚霖谣屋子的门就打开了,楚霖谣衣冠整齐的从里面走出来。院子里的光线随着她门的打开而亮堂了一点。
“怎么还没休息?”秦潋墨沉声道,院子里就只剩下他屋子里昏暗的灯光,还有她屋子里透亮的光线了,看样子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
“我看你还没回来,反正也不怎么困,索性就再等等。”楚霖谣搔搔头,有点无辜的说道。
她平和的话语像是一道暖流从心里缓缓流过,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温声说道:“我总会回来的。”
楚霖谣微笑,再看他的屋子,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线,解释道:“我见天色晚了,就在屋子里点了灯,这样进去也不至于磕着绊着了。”说完,想了一下自己先笑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秦潋墨是属夜猫子的,他的眼神在黑夜中尤其好使,自己还给他操什么心呢。
秦潋墨点头,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但是现在实在不是表现出来的时候,他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去处理。
“哦,墨零一直没有回来。”楚霖谣继续说道。
其实早就有认知了,但是无论如何明天都得走,还得一早就走,这样才能在天黑之前翻过两界山。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打定主意,秦潋墨吩咐道。
楚霖谣点点头,退回屋子里。
秦潋墨一直站在院子里,看着她关上门,屋子里的灯火熄灭,才拔脚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第二天,果然如秦潋墨所说的,一早就出发了。
楚霖谣不知道秦潋墨这么决定的原因,但是她相信他这样做有自己的道理。从城中出来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们已经走到了两界山山脚,近处的两界山比昨晚在城墙上看到的更大,更加幽深。
此刻阳光的温度越来越高,秦潋墨也不得不命令大部队减慢了速度。
不过,就算两界山有数十座山峰,但是通往辰国的路却只有一条,墨零他们也是顺着官道行走的。
“待会我让你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听到没?”开始走了一段之后,秦潋墨打马过来停在楚霖谣乘坐的马车前面,低声说道。
听到这番叮嘱,楚霖谣没由来的心头一跳,她迟疑的点点头,随即意识到隔着车帘秦潋墨看不到她的动作。
“你必须听我的!”没有听到楚霖谣的回答,秦潋墨低声郑重的重复一遍。
良久,楚霖谣在马车里轻轻的“嗯”了一声,秦潋墨这才转身,沉声喊道:“出发!”
今天的两界山有点压抑,这是所有人心头的最直接感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女官和殿下两个人都沉默的缘故。
楚女官没有像往常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一些趣事逗大家开心,她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所有人都一度以为楚女官是不是睡着了,毕竟昨晚她等殿下等到很晚的时间。
骄阳如火,他们还在山坡的阳面行走着,气氛低靡。
“啊!快看那是什么?”一阵惊呼声传来,楚霖谣乘坐的马车一抖,停止前进了。
楚霖谣坐在马车里没有出去,外面的骚动越来越大,但是一直没听到秦潋墨的声音。
“那是谁?怎么被吊在那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怎么回事?”“是谁干的?怎么把人吊在这里了?”。。。。。。。。。
外面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楚霖谣小心翼翼的揭开帘子。
秦潋墨身躯笔直的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他的正前方是一棵参天大树。楚霖谣的目光顺着树干往上移,一个全身伤痕累累的人被光着膀子挂在树上,没有任何依靠,就那么一根绳子将他吊在那里,在空中悠悠的晃荡着。
那是。。。。。。。墨零!
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墨零。楚霖谣脑子里嗡的一声只有一个念头,遇到埋伏了!
墨零被人挂在这里,很明显是给他们看的,那些人肯定就在附近。
秦潋墨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马上,墨零不知道是被暴晒了多久,他身上的伤痕渗出来的血迹都结成痂糊在伤口周围,那些血痂又裂开,流出更多的血来。最大的伤口在左边的锁骨位置,整个锁骨几乎断裂。
“墨零。。。。。。”楚霖谣喃喃道,手捂着嘴唇,眼睛干涩。
秦潋墨缓缓的翻身下马,走到树下。现在所有人都认出来了那是墨零守卫,他不是去执行任务了么?怎么会被人挂在这里,不知死活?
一种诡异的安静随着秦潋墨的动作弥漫在整个队伍中。
秦潋墨走到树下,吊着墨零的绳子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站在树下良久却没有动。墨零的身手他是知道的,他带的那两人也是个中好手,都是以一当十的人物,一般的小毛贼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墨零被吊在这里,那两人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对方是有备而来的,说不定今天你这些人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殿下,快走!”一声虚弱的呼喊声自头顶传来,秦潋墨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