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谣脸上泛起红色,她从背后抱住秦潋墨,两只手不停地替他揉搓着手臂。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没有办法了,救命要紧。
秦潋墨的伤口不再流血,呼吸也渐渐稳定了。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楚霖谣一直在帮秦潋墨取暖,没注意时间的变化,外面长久的安静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渐渐传来清脆的鸟鸣声。
看来,天亮了。
楚霖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低下头看到秦潋墨干裂的嘴唇。于是放开他,拢起衣衫走到一边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想要用树叶给他喂点水,但是秦潋墨根本就没有任何意识,水也流不到他的嘴里。
她只能用湿布沾着点水将他干燥的嘴唇弄得湿润。
他根本就喝不进去水。一转头又看到放在他身侧的药,那些除了外用的还有一种药是要和水化开一同喝下去的,这要怎么办呢?
楚霖谣盯着秦潋墨的嘴唇许久,刚才在给他喂水的时候就想到了,还可以用哺食的方式喂给他。
只是,她真的要这样做么?
想了一下,竟然觉得自己不怎么排斥他的嘴唇的感觉。
楚霖谣把药放在水壶里,化开之后自己先含在嘴里,然后一点一点的哺给秦潋墨。这药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苦涩中带着一点点清凉的感觉。
楚霖谣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药全部喂进他嘴里,伸手揩去自己嘴角残留的水渍,楚霖谣一动不动的盯着秦潋墨。小说中不是都写了么,上好的疗伤药是立竿见影的。这药的味道这么奇特应该算是上好的一种吧。
看了许久,秦潋墨也没有立刻就醒过来,生龙活虎的对她说他好了。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楚霖谣拍拍自己的脑袋,你还真的什么都敢相信,都敢期待啊。
没有等到秦潋墨醒过来,倒是真的等来了天亮。
外面的光线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比昏暗的山洞亮堂起来,晨光熹微中,楚霖谣看到外面的树影在光线下摇晃。外面的鸟鸣之声更加热闹,草地上有还未彻底消失的露珠,远处的瀑布泻下的声音传来。。。。。。。。
如果排除昨天所经历的一切和今天所要面对的一切,这不失为一个完美的早晨。
楚霖谣叹口气,慢慢的转回身准备收拾一下东西。天亮了,就该工作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活了两世都要这么死去,死在没人知道的山谷里,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为什么要这样死去?
就是不知道她和秦潋墨到底是谁连累了谁。
手中的水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当啷啷的一阵声响,响彻整个山洞。
躺在干草堆上的男子神情疲惫,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目,眼底深处是深深地心疼和怜惜。
楚霖谣的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跌落下来,她伸手狠狠的堵住嘴,无声的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委屈、喜悦、懊恼全部哭出来一般。
秦潋墨神情不振却眼神清明的看着她,看过了一个能够穿越生死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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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之上,许州带着那些逃回去的人终于赶到了他们遇到墨零的地方。等待他们的是满地狼藉,地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尸体。
“将这些人全部带回去,厚葬。”许州一身戎装站在树下,肃声说道。
立刻有人过去将尸体全部收起来。队伍中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全都安静的站着。
“殿下是在哪里和你们分开的?”
“殿下让我们先走,自己带人在这里和那些人厮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都是秦潋墨专门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的人,谁也没想过要留在这里看着的。
秦潋墨的武功,在京城久负盛名,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且善用兵法,所以三殿下也有战神的美誉。
“分成小队分头寻找,有任何蛛丝马迹立刻汇报。”另一将军吩咐道,他本就是戍守邺城的军官,秦潋墨在这里出事他难逃其咎。
他和许州分别去执行任务,他根据这些人提供的线索去捉拿设伏者,许州带人去寻找秦潋墨的下落。
“将军,前面发现带血的羽箭,并不是殿下这边的。”一士官带着这支羽箭快步奔过来。
许州接过查看,瞳孔微微收缩,沉声道:“在哪发现的?”
“就在前边的断崖边。”
听完这话,许州立马快步上前,奔至崖边一看究竟。
山崖边,血迹已经完全干涸,呈褐色的血迹不规则的分布着。探出身子可以看到长在崖壁上的草都向下倒着,像是被重物压过所致,还有一些细小的枝干断裂了,断痕新鲜。
“看来有人从这里掉下去了。”许州握紧手中的羽箭,“兵分两路,一部分在这里继续寻找,另一部分跟我进谷。”话说到最后,语气里是不易察觉的颓败。
秦潋墨身死的话,他必不能活下去。
虽然是极其细微的希望,他也要去找一下。这支羽箭的北胡人的,如果殿下的尸体落到他们手上,辰国颜面何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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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秦潋墨吃力的说道,楚霖谣抬起头嗔怪的看着他。
他没醒的时候她不生气,但是现在他醒了,她就想起来了:什么叫他们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