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的时候,墨清瑜迷糊的揉着眼睛醒来,发现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了,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锦缎披风,昨夜她倦极了,就歪在榻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李世淄是什么时候走的,不过,他也算有些君子风度,知道给她盖一件披风,免得冻着。t
手上摸着那顺滑的披风,墨清瑜情不自禁的笑了,转而小心的将披风折好收进柜子里,又挑了衣服,拿去净房换了,梳洗了一番才出来。
自舒湘瑶从废院出来后,每日三餐,墨清瑜都会去南华院与她和墨逸阳一起用,今日也不例外,而她刚走到院外,果不其然瞧见了正跪着的方姨娘。
昨夜后半夜开始飘了雪,虽然不是很大,却一直稀疏的飘着,而方姨娘的背上已然沾了薄薄的一层,看起来,似是跪了很久的。
“妾身给大小姐请安,大小姐万福!”方姨娘听见脚步声,闻声回头,见是墨清瑜,冲她盈盈一拜,请安问好。
若不是墨清瑜深知方姨娘的为人,又经历昨日那么的一番闹腾,她真要被眼前楚楚可怜的方姨娘给迷惑了,以为她就是这样的婉约善良,至善可人呢!不过,这方姨娘这一次倒真是下了本钱的,如此寒冷的天气,也敢怀着身孕跪下请罪,见到她,也能平静温和的跪着请安,但是这份忍辱负重的勇气,也是值得她的学习的,难怪她前世被人设计的那样惨,现下想想,倒也是不亏的!
“春叶,这风寒雪重的,父亲和母亲还等着我一起用早膳呢!你还在磨蹭什么!”墨清瑜故意无视方姨娘的存在,假意训斥春叶,“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耽误我和父亲、母亲一起用早膳,你担待的起吗?是想挨板子了还是挨耳光啊!”
“是,小姐教训的是。奴婢就是一贱奴才,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敢耽误小姐,奴婢该死,奴婢就该乱棍打死了!”春叶一听墨清瑜的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顺着她的话,假意认错,狠狠讥讽了方姨娘一顿,边说还边笑的看着方姨娘。
可方姨娘却依旧不动如山的跪着,脸上也仍是笑吟吟的,似乎并没有听出来墨清瑜主仆是在讽刺她。
见状,墨清瑜轻笑,看来,方姨娘这次是要下定决心,力挽狂澜了,可是她可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想要再次赢回墨逸阳的心,也要看她准不准!
“好了,咱们也不要耽误方姨娘在这里请罪!进去吧!父亲不知道起没起呢!”似有若无的瞥了方姨娘一眼,主仆俩说话间,抬脚进了南华院。
直到墨清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方姨娘才敢抬起头,明艳的眸光中淬着狠毒的光芒,墨清瑜,她倒真是小瞧了她,以前在她面前抓尖卖乖的,她倒也真没防着她什么!没想到,她不过离开墨府短短时日,她竟然就帮着她那个狐媚子的母亲上了位,还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她!她以往真的是瞎了眼了!
不过,她不会让她得意太久的,今日她受的种种屈辱,他日必将十倍,不,是百倍千倍的还给她们母女!必要舒湘瑶跪在她的脚下,苦苦哀求着她!
墨清瑜,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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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瑜进去的时候,碰巧墨逸阳揽着舒湘瑶正从里间出来,往偏厅去,瞥见她披着的斗篷上沾了薄薄的雪,略微严肃的责问她身边的春叶,“外间下了雪,怎么不给小姐打着伞,万一受了寒,可仔细着你们!”
“爹爹别生气,不怪春叶,是我自己在外间站了会儿,才沾了雪在身上的。”墨清瑜笑吟吟的上前,状似亲热的扶着舒湘瑶过去偏厅坐,边坐下边替春叶开脱,“刚才进来的时候,瞧见方姨娘在外面跪着,女儿吓了一跳,便上前说了几句话,这才落了雪的。”
“方姨娘?”墨逸阳似是还不知道方姨娘跪在外间请罪一事,听墨清瑜说起,不由得有些惊讶,“她一直在外面跪着?”
“女儿也不是很清楚。”墨清瑜模糊的带过,“只是女儿想着,不管为了什么,方姨娘现在总是身子贵重的人,所以刚才停下来,上前劝慰了几句,哪知姨娘不肯听,女儿无法子,只得进来了。要不,爹爹出去见见姨娘吧!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又还飘着雪,万一受了寒,伤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岂不是……”
闻言,墨逸阳的脸色渐渐黑了,眉头也愈皱愈紧,他原以为方姨娘经过昨晚一事,回去必会好好反省反省,没想到,她不仅不知悔改,还企图拿肚子的孩子来要挟他!这么冷的天,她这番举动,是做给谁看,是要府里的下人都觉得,是舒湘瑶刻薄了她不成!
“你去!”墨逸阳已然动了气,随手指了舒湘瑶身边的张妈妈,“告诉方姨娘,若然她再不知好歹的跪在那里,就到祠堂跪着去,别在这里丢了脸面!”
“是!”张妈妈不敢迟疑,应了声就向外走,舒湘瑶却是不让,“张妈妈站住!你不想她跪在这里丢人,就自己出去说,没得人家跪了这大半晌的,你这一面没见到,倒被我的贴身嬷嬷斥责回去了,你这是让人戳着我的鼻子骂,说我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吗?”
“这怎么就成了孤儿寡母的?”墨逸阳简直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明白,舒湘瑶说的有理,让张妈妈去说,确实有欠妥当。“那好,我亲自出去。你们先吃,我去去就回。”
说着,墨逸阳起身就出去了。
墨清瑜微微歪着头,打量着对面坐着的舒湘瑶,“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