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鹊儿一惊,红笺也是吓了一跳。
以往在镇远侯府时宝珠就经常和苏梦宝共桌用饭,来到定南侯府后次数就少了。
一来是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他们生活了十几年的镇远侯府,二来是因为苏梦宝经常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宝珠也就没什么机会和她一起吃饭。
但自从梦宝这次病好了之后宝珠就又开始和她共桌了,梦宝不在意,甚至还将红笺也拉着一起坐下来吃,主仆三人就这样用了一段时间的饭,因为身边也没有旁人,所以红笺虽然觉得不妥,却也没多说什么。
可现在,喜儿鹊儿就在房里,宝珠竟然就这么当着她们的面坐到了梦宝身边。
这若传出去,不仅她要被治罪,就连梦宝也难逃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今儿个许妈妈可是才说过定南侯府有定南侯府的规矩啊!
几人震惊的工夫,宝珠却未在桌上见到她的碗筷,眉头又是一皱:“我的碗筷呢?”
梦宝被气的噎住了,放下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鹊儿赶忙上前,又是给她递水又是给她拍背。
喜儿自从今日被宝珠拒之门外后就对宝珠甚为不满,只是碍于她是少夫人的陪嫁丫鬟所以一直忍让,此刻见她如此没规矩,哪里还能忍得了,怒道:“就算少夫人再怎么偏疼你,你也不过是个丫鬟,怎么能跟主子共桌用饭!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宝珠微怔,这才想起院子里多了两个人,不再是从前只有她们主仆三人的时候了。
她虽不是故意当着喜儿鹊儿的面做出这般逾矩的行为,但错确实已经铸成,而且还是被逮了个现行。
但以她的性子又哪里是肯轻易低头的,当下梗着脖子道:“我在镇远侯府时就是如此,小姐都没说我什么,你又凭什么说我!再说了,你不过一个二等丫鬟,竟敢对我大呼小叫,还好意思问我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我不掌你的嘴!”
她说着就扬起了手。
“住手!”
梦宝顾不得自己噎的不上不下嗓子,还没顺过气儿就高声喊道。
宝珠的手还举在半空,闻言停了下来,回过头委屈的看着她。
委屈?她竟然还觉得委屈?
梦宝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自己还没被这定南侯府的其他人气死就要先被这个陪嫁丫鬟气死了。
她懂不懂什么叫审时度势?什么叫进退有度?
好吧,是自己多想了,看这样子就知道她不懂!
不过最让她生气的还是她竟然扬手就要打人!
脾气差一点儿没关系,梦宝能接受,骄纵一点儿也没关系,梦宝也能接受,但明明是她自己理亏还要动手打人就太说不过去了!
别说喜儿说的本就在理,就算她说的不在理,喜儿是老夫人派来的人,也不是她说打就能打的啊!
梦宝又猛灌了几口水,顺了顺气才正色道:“这是我的院子我的屋子,掌不掌嘴还轮不到你发话!这里是定南侯府也不是镇远侯府,你若还想按镇远侯府的规矩办事,就收拾东西回镇远侯府去。我会给祖母修书一封,让她送你去庙里好生修身养性!”
宝珠一天内被接连斥责了几次,且斥责的话一次比一次重,原本就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又涌出了泪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明白往日里那么疼爱她的小姐现在怎么会这样对她。
她再度哭着跑了出去,踏出房门前还狠狠地剜了喜儿一眼,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梦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都怪我,之前把她宠坏了,养成了这样一副坏脾气,你们别介意。”
喜儿鹊儿赶忙摇头:“哪里,是少夫人人好,不跟她一般计较,她却不知轻重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梦宝摇头:“说来还是我没调.教好她,我以后会对她多加管束的,今日的事就不要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了,没得让她听了烦心。”
两个丫鬟赶忙垂首:“奴婢等不会多嘴的。”
梦宝点了点头,回身继续吃饭,却怎么都觉得有些食不知味了。
宝珠刚刚当着喜儿鹊儿的面如此失礼,她若不说两句重话责骂她一番,只怕这两个丫鬟转身就会把今日在这里发生的事告诉老夫人。
虽然老夫人看上去十分慈祥,但以大夫人和二太太三太太今日对她表现出的惧怕来看,可见她是个严厉的主子,宝珠犯的错若捅到她面前去,只怕没好果子吃。
即便是现在这样,梦宝也不能确定这两个丫鬟会不会给老夫人传话。
只能是希望宝珠这段时日能收敛一些,改改性子,别再惹出是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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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毕,梦宝让红笺去把宝珠叫来。
宝珠正在气头上,竟连她的话也不听,说什么都不肯来。
梦宝揉了揉额头,同样是十五岁的年纪,怎么红笺就那么懂事,宝珠就任性成这样。
想到这儿她就想起镇远侯府的那位“母亲”和“祖母”,那两个把苏梦宝宠上了天,对她极尽纵容的“亲人”。
苏梦宝的亲生母亲叶氏嫁给镇远侯之后一年无所出,老夫人周氏就做主给镇远侯纳了她自己娘家的庶女周清莲为姨娘。
周姨娘嫁进侯府后没多久就怀了身孕,诞下了长子苏阳。
苏梦宝的生母叶氏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老夫人就以此为由要求抬周姨娘为平妻。
镇远侯拒绝,说什么也不同意,对叶氏反倒更加宠爱,不大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