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掰开顾蕴的下颌,将那粒八珍丸放至她嘴里,再阖上她的嘴巴一使巧力,顾蕴便“咕噜”一声,那将丸药吞了下去,慕衍这才小心翼翼的抱起她,让她整个靠到了自己怀里,省得待会儿马车发动后,颠簸得她内伤越发的严重。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宇文策将残局都收拾完,没受伤或是只受了轻伤的马匹也已清点出来了,一共只剩下四匹马还能用,于是两匹拉车,车上不止慕衍抱着顾蕴,刘妈妈受了伤正昏迷着也不能颠簸,就由锦瑟与卷碧照顾着也坐车,宇文策和刘大一起驾车;另两匹则给了冬至和另一个随行的侍卫用,让他们先快马加鞭赶去最近的集镇,将食宿和大夫药材都提前安排好,如此顾蕴一到,便能立刻得到救治。
至于其他人,虽然才激战了一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可徒步赶个几十里地的路依然易如反掌,宇文策自然不会管他们。
如此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马车总算顺利抵达了前面的集镇,冬至早已打马等在镇口,给宇文策见过礼后,也不敢问慕衍这会儿是不是还生他的气,引着他们便去了客栈。
早有大夫侯着了,得亏此处离天津卫已只得二三十里地,还算富庶,大夫的水平也还算不错,隔着床帐给顾蕴把了一回脉后,与慕衍道:“小姐是受了内伤,虽有些严重,只要能将淤血吐出来,再仔细加以调养,不出三五个月,也就有望痊愈了,公子不必担心。”
慕衍闻言,方稍稍松了一口气,道:“那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大夫道:“我这就开一剂药给小姐服下,想来天黑以后,应当就能醒过来了。”
慕衍忙引了他至一旁开药,想起刘妈妈也伤得不轻,待药方开好后,又让锦瑟领着大夫去了刘大与刘妈妈的房间。
慕衍这才亲自自冬至提前买好的各色药材里,按大夫的方子捡了一剂出来,让卷碧立时熬药去,他自己则坐到顾蕴床前,握着她的手守着她来,才经历了差点儿就失去她的惊险,这会儿除了自己,谁守着她他都不放心。
于是等到卷碧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回来,看见的便是慕衍握着自家小姐的手,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家小姐的画面。
卷碧脑子虽仍木木的,却也觉得慕衍此举委实不妥,孤男寡女的,且又非亲非故,慕公子怎么能这样乘人之危占她家小姐的便宜?
“咳……”假意咳嗽了一声,卷碧正要说话,慕衍已看见她了,淡淡道:“药来了?端过来罢。”
说来也怪,他只是淡淡的看了卷碧一眼,就让卷碧已到嘴边的话莫名咽了回去,乖乖将药碗端上前递给他,看着他喂起顾蕴吃药来,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慕公子方才也没疾言厉色啊,她怎么偏就怕他怕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很快慕衍便将一整碗药都喂顾蕴吃下去了,又轻柔的给她拭净了嘴角,捻好了被角,才淡声与卷碧道:“守好你家小姐,但有事立刻叫人。”
他虽一刻也舍不得离开顾蕴,到底没忘记还有正事要问宇文策,至少也得弄清楚了先前那群黑衣人的来历,再就是是谁幕后指使他们的,小丫头被伤成这样,这笔账他总要与那幕后主使算的!
“是,慕公子,奴婢知道了。”卷碧忙应了,慕衍这才目不斜视的出了顾蕴的房间,径自去了宇文策的房间。
宇文策已经换过一身衣裳了,一见他进来,立刻问道:“怎么样,顾四小姐醒了吗?大夫怎么说?”
慕衍行至屋子当中的桌前坐了,才沉声道:“还没醒,大夫说得晚间才能醒,而且得将养三五个月,才有望大愈。那个挟持她的混蛋死了吗?还剩一口气就好,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问清楚是谁指使的了吗?”
宇文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得紧,片刻方道:“说来此番都是我连累了你,更连累了顾四小姐,——是我那位好母亲指使的,人是通过平国公府找来的,目的自然是要我的命,既为她儿子年前吃的那个大亏报仇,也让我以后再威胁不了她儿子的世子之位!”
慕衍不由有些意外:“我是说不像我那些仇人的手笔,我那些仇人至少也得派豢养的死士来,且她们至今分明什么都不知道,原来是她的手笔!可你不是已当着王叔的面,明白告诉过她,从来就没想过要争世子之位,也对王府的家业不感兴趣,你想要的,你都会凭自己的本事去挣来吗,她还想怎么样,定要取了你的性命,她才称心如意?她想得倒是挺美!”
原来年前让宇文竼名声彻底跌到谷底的那件事发生以后,荣亲王果然立时怀疑到了宇文策头上,将宇文策叫至了跟前儿盘问。
宇文策却也敢作敢当,既是自己做的,他自然不怕承认,连犹豫一下都不带,便直接承认了事情是自己做的,并把他何以会这么做的原因都与荣亲王说了。
不用说荣亲王当即大怒,对着犹自哭个不停,定要荣亲王为他们母子做主的荣亲王妃便吼道:“果然是慈母多拜儿,教出这样一个恬不知耻,敢做不敢当,出了事便一味只会陷害自己兄长的混帐东西来,你竟还有脸哭,我荣亲王府的爵位与家产岂能传给这样一个混帐东西,没的白堕了荣亲王府的名声,堕了我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