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蕉浓翠,绿影里立着一个人,黑发披散,脸上半边胎记很黑,另外一边也很黑。
彭公坐在亭子里,面前支着一块板子。板子上铺着一张宣纸,他手拿画笔,嘴上还不停地吆喝:“别动、别动,脱都脱了。把芭蕉叶往一边挪挪、挪挪!”
常欢无奈,却也只得看着。
彭公吆喝得厉害,那人不得不把芭蕉叶往一边挪了挪。
彭公又道:“下巴,下巴,抬起来!”
那人只得将下巴再扬起一些,这一扬,怔住了,亭子下面的台阶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头发还湿漉漉的。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
许白一惊,本能要去抓芭蕉叶来盖,力气太大,叶子哗啦烂了,反而只剩巴掌大的一片。惹得彭公喜道:“好,别动!”
常笑眼里慢慢聚出笑意,上了亭子,凑在画板前看彭公的画。
“你出来了?”彭公似随口问道,竟比预定时间早了足足两个时辰,恢复能力看起来……很好!
“这里没画好,线条过软了。他身上肉很硬的……”常笑似乎没听到他说什么,只专注看着彭公笔下的许白。
彭公看了她一眼,常笑继续:“还有这里,这里……不够饱满,光线有些问题。”
穿好衣服的许白脸色铁青的站在后面,决定马上就下山。但是这会儿连常欢都凑过去听常笑和彭公大谈特谈如何作画了。
“其实这个动作不太自然,要不让许白再给你当一回模特?”常笑的提议得到彭公的热烈欢迎。
许白拂袖而去,压根忘了常笑有没有恢复记忆的事。
想起来的时候,彭公和常笑一块进来了。
“她针虽然拔了,但记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具体多长时间,得看恢复的程度。”彭公话有些绕,许白还是听明白了,就是说常笑此时不一定就恢复了记忆,什么时候恢复也不一定,也许几天之内,也许一个月,也许……不知道。
常笑颇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彭公。
“那个……你说的素描册子,回头一定让人给我送来!”彭公凑近了道。
得到常笑的保证之后,彭公袖子一挥:“你们可以走了,正好省了一顿饭。”
紫云宫大门在他们三个身后无情关上,许白背了常欢就走,郁闷到吐血。走了一段,头顶传来风声,常笑脚踏飞剑:“傻瓜,下山又没说不可以御剑,走吧!”
他修为高她许多,却被她带着御剑下山,手还被常笑紧紧握着,挣了两下,抓得反而更紧了。
上山花了半夜,下山不过盏茶功夫,常欢极其高兴,毕竟老娘带着飞和自己踩着滚雷玩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瞧着许白还板着的脸,常笑头也不回道:“不就是tuō_guāng了给人看了看么,又没少块肉,我不觉得亏……”
许白脸更青了,常笑眉头一皱:“许白,你看下面……”
他们此时临近嵇山镇上空,远望一片火光,中间还夹杂着哭喊声。
一个黑影从镇子中央窜了出来,隐约带着孩童的哭声直往北飞去了。
“我过去看看,你们等着!”常笑把常欢丢给许白,刚飞出去,身后一股威压传来,她身子竟定在半空之中了。
许白赶上来把常欢往她怀里一塞,冷声道:“你看好常欢,我去看看!”
瞧着许白身影化作流光,常欢眼睛眨了眨:“爹爹威武!”
常笑撇了撇嘴,向镇子飞去,见镇子还有火光,弹了一道引雨符箓至半空,雨落火灭,仍有妇人低低的哭泣声。
寻去见不少妇人围在一起,正在劝慰其中一个神情灰败的女人。
女人只不停哭泣呼喊:“灵儿,我的灵儿……”
人群中常笑竟瞧见了一个甚为熟悉的人,正是那日客栈中号称要为民除害的王震天,只见他满脸懊恼,连声道“来晚了”。
今日只有两更了,明日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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