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又靠回座位上,抚着指尖的丹蔻道:“说吧。”幽兰连忙磕头哭泣道:“主子,奴婢是被迫的,奴婢自己断断不敢去害您啊。”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抬首斜睨着她道:“好好说。”幽兰急忙道:“是婕妤娘娘,是婕妤娘娘,是婕妤娘娘让奴婢做的。”我挑眉看着她道:“哪位婕妤?”幽兰道:“马婕妤,是两位马婕妤娘娘。”我冷哼一声:“那她们可是将刀架在你那颗脑袋上了。嗯?”幽兰犹豫道:“是……是……”我冷眼射向她,她立刻颤巍巍地说:“奴婢青梅竹马的表哥在宫中做侍卫,奴婢与表哥一次偷偷见面时被两位婕妤娘娘撞见了,便要治奴婢与表哥的罪,奴婢当时实在是害怕,向两位婕妤娘娘求情,最后……”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冷笑着道:“那时你害怕,昨日这谋害我的事你倒不怕了,嗯?”幽兰连忙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主子,当时奴婢也不敢,坚决不要做谋害主子的事,可两位婕妤娘娘哄骗奴婢,说看您平日太过招摇,只说是吓吓您给您点教训,绝不会伤及到您,我才一时糊涂答应了,主子,求您明鉴啊主子。”子衿这时问道:“除了这些你可还有什么没说的?”幽兰道:“没有了,除了此事她们只让奴婢告诉她们主子每日的行踪而已。”
听到此,我抬眼看向她道:“好,我给你一个让我明鉴得的机会。就看……”我深深地看着她:“你能不能做到了。”她一听,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奴婢能,奴婢能。”我恍若无事般道:“她们既是如此信任你,那么……你还是该怎么汇报我的踪迹便怎么汇报。”幽兰听完愣在那里,我哂笑了一下,然后道:“只是……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不该怎么说,都要听我的。”“这……”幽兰脸上透着惶恐和犹豫,我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挑起她的下颚道:“我若没说错的话,你的家中还有你母亲和你最是疼爱的小妹妹吧。”听到此,我明显感到她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我又靠近她的耳边轻轻道:“多好啊,我也有一个妹妹,做姐姐的可不想这么一个灵动活泼的妹妹出什么事吧?要知道,你昨日犯下的不仅是死罪,若我告知陛下,想必你的家人……”我的眼波一转,嘴角微露笑意:“包括你那青梅竹马,早就订过亲的表哥,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尖厉地吐出这几个字来。幽兰一听,立刻磕头求饶道:“奴婢愿意,奴婢愿意,求主子放过他们吧,求求主子您了。”我站起身宛然一笑道:“不要求我,要求就求自己,他们的命都是攥在你的手中,一切皆在于你,可明白?”我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她颤颤巍巍地点头道:“奴婢明白,奴婢明白。”我笑着道:“明白就好。”然后转身落座,而此时的幽兰早已痴傻的坐在地上,眼神微微有些呆滞涣散,一脸的失神,额头上的血迹混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脸,身子如纸一般微微颤颤,好像一阵风便能吹倒她一般。
我看向李朝恩,李朝恩会意地微微垂首,然后转身示意内侍将幽兰带了出去,等到殿中收拾干净,我便对李朝恩道:“把那蛇处理了吧,我不想再看到它。”李朝恩忙道:“是,奴才明白。”“嗯”我轻轻点头,然后用慑人的目光扫视了番眼前的宫人冷言道:“今日之事,我不说想必你们也明白,若是我从外面或者私下里之间有任何的风言风语,那么……”我又冷眼看着他们道:“就小心你们自己的脑袋。”“是”宫人连忙跪下颤声道。心中突来一阵烦意,我轻轻摆手道:“得了,都下去吧,你们留一下吧。”我看向子衿她们。
待众人退去,我轻轻抚额,子衿担忧道:“主子……”我抬手打断她,然后看向她们疲惫道:“从未想过这般算计人生死,尖厉狠毒的话会从我嘴中说出来,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变得恶毒了。”李朝恩微微蹙眉道:“主子言重了,在奴才心中主子一直都是待人宽和的,绝非恶毒的人。”抱琴也担忧道:“主子,李公公说的是,主子已经是宫中难得的好主子了,一切皆是被逼无奈罢了。”子衿深深地看着我正色道:“主子,宫中向来只有一种人,那就是活下来的,无论是雷霆手段的郑昭仪还是云淡风轻的班婕妤都是前者,她们能稳居高位都会有算计有手段,只不过郑昭仪是为了争宠,而班婕妤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家族的存活。主子您如今这般做,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保全远条馆上下,甚至……是保全您的亲人。”听到此我脑海中顿时想起了合德,子衿说的对,我还有合德需要去保护,从踏入皇城那一刻我便已没了选择。斗,对于宫里的每一个人早已是一种习惯,一种本能,就想是穿衣吃饭一般早已植入骨血,我若被斗垮,终究只会被湮没在如海的算计中,让对手吸得骨血都不剩,甚至会波及身边所有的亲人,想到身边的合德,温玉,子衿,抱琴她们为人宰割,我神经一震,不能,决不能这样,我决不允许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任何的伤害,我的眼神愈发坚定。我扫了眼她们,子衿,李朝恩,抱琴都报以绝然的眼神道:“主子,奴婢(奴才)们都愿誓死追随主子。”我愣了很久,然后欣然一笑道:“那就让我们与远条馆上下共存吧,我决不让任何人动我远条馆上下一分一毫。”子衿,李朝恩,抱琴听完都看着我点头微笑道。我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