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佩近日来总是有些精神恍惚,手中的茶杯酒杯端着端着,回头就走神的滚落在地,连平日里视如珍宝的乌木镂边百骨扇也会时不时握不稳掉落在地,更别提有时你同他说话他半晌才会有反应了!
关于这些,各位公子倒是多多少少看在眼里,无奈一旦问起环佩就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一心只顾同心尖儿上那人闹别扭的环念音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因那日墨隔玉果真着人将火火送去了九环山而生气不止,自然而然就忽略了外界其他事物。直到这天花无颜遣人送信来说就要离开昭圣回定海,希望行前能同环念音小聚一番。
因九环门在南安城还有事要处理,是以一行人就在城中小住了几日,尚未离开。
接到信,环念音也没多想,起身便出了南景楼。
环念音去见花无颜这事只同落央说过,但见她久未归来落央便有些心焦,心间又不知为何隐隐生出不详之感。急着就去找墨隔玉,门都没来得及敲就直直闯了进去,不想,屋中没人。掉头又急急的找到同样有事要找墨隔玉的扶木,这才得知墨隔玉已经出门去寻环念音了。
二人一道自南景楼往外走,面上都带了些急色。
“公子知道少夫人去哪了么?”落央问。
“不知,只是见少夫人不在就转身离了南景楼!”扶木答。
“这可如何是好!”落央紧紧蹙着眉。
走到前厅,环俢阑、环解、环佩、环闻、环琴还有沧灵雪墨笛夕七人正从门外有说有笑的走进来。恰见扶木落央一脸忧色便问了一问。
“少主,几位护法,可见了我家公子?”扶木问。
“墨隔玉么?没有啊!他没同小丫头在一处么?”环琴看着二人不解的答,这二人纵使闹着别扭,可这几日来也没见墨隔玉何时没伴在环念音身侧啊!
“少夫人去见花无颜花少主了,公子并不知情啊!”落央急急道。几人听完,皆是怔了一怔。
“你说音儿去找花无颜了?”门口,墨隔玉的声音传来。
“公子!”
“何时走的?走了多久了?”墨隔玉接着问。
“一大早用过早膳就走了。到这会儿快两个时辰了!”
听落央说完,墨隔玉眸光沉了几分,眉头皱起。
“公子,派去定海国的人传回了消息!”扶木道。
墨隔玉想了想。抬头举步,“先回屋!”
场面有些混乱,环俢阑等人皆是大眼瞪小眼状,根本没听懂这三人一下环念音、一下华为、一下定海国的到底是要说个什么,只环佩听了后眼中的颜色深了几分!
一行人随着墨隔玉进了屋,落座后,墨隔玉抬眼,扶木低头禀道:“扶金扶水传回消息,定海国内乱,国主崩。各方势力争夺皇位,谋权篡位,兵戈相向……”
扶木还没禀完,环佩手中那把乌木镂边百骨扇又啪的掉在了地上。只见环佩愣了愣,也不见弯身去捡扇子。却是缓缓站起身来,定定的看向墨隔玉,双唇艰难的张开,“小玉,小丫头恐是……”
话没说完,墨隔玉已经蹭的站起身,转眼就消失在屋内。环俢阑凝了凝眉。顿悟般惊得一下子起了身,同样转瞬没了影。
墨笛夕抬眼看看还在屋中的一众人,问道:“定海国内部叛乱跟嫂嫂有什么关系么?”
美人回答墨笛夕,却见环佩缓缓的瘫坐在椅子中,那柄乌木镂边百骨扇仍躺在地上,目光空洞的平视前方:“该来的总归要来……”
花无颜住在离南景楼三栈。该客栈的后院与常人家居住的院落无异,东西两间厢房,正中一间主屋。花无颜等人此行将这小院包了下来,环念音去时,他正坐在主屋里望着窗外走神。
三宫走进去禀报过环念音来了后。花无颜方回过神起身相迎。
“这是怎么了?远远就瞧着你走神走得厉害!”环念音坐下后问道。
屋中除三宫外,就花无颜一人在,不见那日随他同行观花的花无语。“无语姑娘呢?怎的就你一人?”环念音环顾了一番屋中问道。
“哦,无语师妹上街去了”,默了默又补充道:“师妹说难得来一次昭圣,要趁走前挑两样喜欢的东西带回去”。
环念音侧头看着同自己隔桌而坐的花无颜,见他时不时就露出魂不守舍之态,关怀道:“无颜你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刚好三宫奉了两盏茶进来,放下后,顿了一顿,方退出门外去。
花无颜回头看端起茶盏的环念音,目光略显涣散,颤了颤唇,道:“定海国朝中有事……”看着环念音毫无防备的就将清茶喝了两口,张了张嘴,随着环念音手中茶盏落地的声音,唰的站起身,整张脸渐渐失了颜色。
环念音只觉浑身乏力,明明捧在手里的茶盏不知怎的就落到了地上去,整个人也从椅子上跌落下来。闭眼睡过去前,似是竭尽全力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无颜,你……”
立在昏倒的环念音面前,花无颜眸中情绪复杂万分,看着地上一袭白衣的人,双拳紧紧握起,又走了神。直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墨栈后院时,已是人去院空满满的冷清景象。屋内桌上的两盏茶还在,墨隔玉走过去端起来细细闻了闻,霎时,一脸的焦心转成愤怒,青瓷茶盏在手中变成粉末散落,空出的手凝出一阵掌风打出,屋内木质家具应掌而碎!
跟来的环俢阑听见屋中这动静,在门口微微顿了一顿,紧接着就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