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西?歆次日来访。倒没有预料中的一眼不对冷嘲热讽指桑骂槐恶语相加。
瞧着西?歆一脸笑意浓浓甚是友好的模样环念音真真是始料未及。
怎么说自己入住的这皎月殿同青竹只一墙之隔,她西?歆即将墨隔玉作为此行的最终目的,那在她眼里自己岂不是属近水楼台先得月那类了?当是所谓的情敌。坊间茶楼桥头说书人的书段子里但凡讲到情敌相见无不是一段互相讥诮的戏啊!这七公主好像太不按套路来走了些。
二人很雅兴的在皎月殿院里煮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似闲话家常。一个是深宫大院长大的照人娇花,一个是在外头放养大的江湖女子,要说她们坐一处能找到共同话题委实是牵强得很。
环念音当真是觉得这样干眼瞧着茶壶冒白烟互相应付着说话的场面甚是不自在,却不知西?歆是怎么在一小段对话后有了相谈甚欢一时忘情样子的说:“瞧着念音姑娘如此温婉的性子歆儿倒很乐意你同我共侍一夫呢!”
哟,这是说到正题了么?环念音正提壶倾了壶身要给自己添茶,闻言,提壶的那只手抖了个偏,洒了几滴清茶在桌上。对面坐着的西?歆看在眼里面上略浮出得意样。
共侍一夫?墨隔玉么?这话语调听起来倒像是她西?歆已然成了正室要代夫纳自己为小似的!不过细想来倒也不错,毕竟人家堂堂一国公主哪有委屈做小的说法。
暗叹这西?歆确实是个不按套路走的主,深闺宅院里养大的大家闺秀不是都应当谨言慎行,对自身婚嫁一事更是不宜言论于口的吗?怎么她倒说得如此毫无顾忌?
放下手中茶壶,环念音捏着茶杯定眼轻瞧洒在桌上的几滴清茶用发自内心的语气道:“听闻七公主是当今昭圣国西?皇室中最富才情的公主且只你一位没有之一”。
想是环念音这话说的着实有发自肺腑的样让西?歆误以为是在对方才提议自己有资格做大其他人只能做小一事的肯定,脸上便露出满满一副又是满意又是得意的笑,嘴上却是谦虚得紧,“念音姑娘过誉了,歆儿不过是读过《女四书》又略通些诗词歌赋罢了,算不得最富才情”。
“哦?原来七公主还读过《女四书》”?环念音抬了眼看着西?歆会错意的表情道,“《女四书》中的女子戒律,念音作为江湖女子可从可不从,只是七公主你,怕是须得顾忌下皇室的颜面才好”。
西?歆僵了脸上情绪。原本是来摆明自己对墨隔玉势在必得让环念音不舒服的,不承想倒被反将了一军。
环念音移开视线接着道:“就算公主你愿意同人共侍一夫念音可是不愿意”,顿了顿又道:“念音此生要求的良人,要么他是除念音以外其他任何人的,要么,他只是念音一人的”。
西?歆有了怒意,蹭的起身,绞着帕子的手颤了好几下才从牙缝里挤出个“你……”字。
环念音声色不动的轻酌慢品,待西?歆气怒的说出那个“你”字后扬声对一旁落央道:“落央,送客”!
瞧着怒气冲冲出了皎月殿的西?歆主仆二人,落央几步蹭过来坐下,伸手拿了个空茶杯倒满茶举杯饮下,看着环念音道:“小姐,真是大快人心呐”!
环念音一脸平静,心里却在赞同的想:可不是嘛!这敢将她九环门不放在眼里的人,见一个撵一个,见两个撵一双。
五日一晃而过,听说墨隔玉外出办事还未归来。
这日晚膳后环念音独自出了皎月殿。两日前听笛夕说沉星殿内几株老枫树的叶子已经在渐渐变红,如今恰好过去观看一番,权当饭后消食。
出了殿门没走几步又折往笛音殿拉上也刚用过膳的墨笛夕奔沉星殿而去。
过了山涧,从墨云殿殿前绕过来到西?歆下榻的冷梅殿殿前,殿门敞着,不见殿内有什么动静。想起那日在皎月殿中的扎扎实实将西?歆得罪的那番,环念音微微皱了皱眉,也罢,谁叫她环念音心中的九环门容不得挑衅呢。
沉星殿虽是同墨云、冷梅同在一方却是不在一处。冷梅殿正门的斜侧方有一汪碧水,碧水那边才是沉星殿。碧水两岸,由一座白玉石拱桥连接。
水风清,晚霞明。
环念音同墨笛夕相携刚刚跨上石桥就见桥那头一身蓝衣的西?歆款款而来,看样子是刚从沉星殿中出来。
当真的冤家路窄啊,环念音眼观了一番桥面,哦,目前眼下应是冤家桥窄。
双方在拱顶的桥面处相遇。只见西?歆前一秒冷冷的斜了环念音一眼后一秒就笑意盈盈的挤开环念音拉上墨笛夕的手,道:“夕儿妹妹,可是好几天不见你了,正想着去笛音殿瞧瞧你呢,不想你就来了”。
墨笛夕一脸不快的挣脱出手,不冷不热的道:“劳公主挂念,夕儿不敢当”。
西?歆吃瘪,收回被墨笛夕推开的手转头打量了一番环念音,“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九环门来的环念音啊,瞧我,只顾着同夕儿说话了倒没注意到你”。
闻言,环念音也不恼,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回了一句,“念音这厢有礼了”。
西?歆轻哼了一声,张口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见墨笛夕的声音响起。
“咦?那不是哥哥么?哥哥~!”墨笛夕叫完那声哥哥,回头对环念音道:“念音姐姐你快看,是哥哥回来了!”
转身朝墨笛夕手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月牙白的身影正朝墨云殿走去,想是听到墨笛夕叫哥哥,转身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