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绯桃阵时,墨隔玉问说想去哪儿。环念音埋在暖暖的青竹香里懒得抬头,就随手指了个方向,后来,二人于天明时分落在西荣城同守河城交界的一个名叫九曲的小镇。墨隔玉说,这是个九省通衢之地,九曲一名取自九衢的谐音。
晨雾清露。环念音没看出这九曲镇是什么九省通衢之地,倒是隔着重重薄雾闻到缕缕酒香。
什么九曲九衢的,虽是路宽了些,河深了些,给人看起来交通便利些,但哪里有这酒香来的沁人心脾,倒不如叫酒曲。
瞧着环念音一副甚不认同的样子,墨隔玉耐心的解释了番。说是如今时辰还早,故而看不出贸易往来,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
环念音抬头狐疑的看着他道:“既是个如此繁华之地,那我先前到处玩的时候怎么没来过?”
墨隔玉低头对上环念音的眼,眸中有情绪翻滚,半晌,才说:“你以前一路游山玩水,去的都是那些景色宜人、风景秀丽、有民风特色之地,像这样的只见买卖的商业重地自是不会来”。
环念音低头想想,也是,“恩,此次托你的福,见世面了!”说着又想了想,道:“墨隔玉,你既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地方还带我来做什么?”
墨隔玉笑着看她,“换身衣裳”,说完很是自然的拉起环念音的手抬步就走。
环念音挣脱不开便只得低着头丧着脸任他拉着。
跑那么远来就只为了给自己换身衣裳?这也就算了,瞧他拉着自己往前走那副心满意足的样,环念音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着也不能看着这地没熟人就为所欲为吧!那《女诫》里头怎么说来着,什么“内外各处,男女异群”,“男非眷属,莫与通名”。
墨隔玉你是不读《女诫》么?哦,他是男的,好像不用读!不对,应该还是要读的啊,不然以后如何知道自己妻子犯戒与否啊?
墨隔玉一路往前,七绕八拐,拐上一条甚为宽阔的街道。在街面上走了一段,举步进了一家看起来刚开了门,各小厮正忙着摆货上架还没做好开张准备的成衣布匹店。
店里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抬头看见墨隔玉,急忙从柜台后小跑出来道:“属下不知公子驾临有失远迎,望公子恕罪”!
墨隔玉终于放开环念音,扶起行礼的人,道:“五舵主免礼,隔玉只是来取年前送了样式来定做的那几套衣裳”。
被称作五舵主的男子略抬头,拿眼打量了一番环念音,点点头,朝里间走去。
哦!?原来是你墨影阁的产业。可是墨隔玉,你们商人店家不是忌讳大清早生意还未开张就被人来讨东西么?怎么着也得正午些再来不是?
看着环念音略有疑惑的眼,墨隔玉了然一笑。那五舵主捧来包袱后,墨隔玉便自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搁在柜台上。
此举只让那五舵主瞧得皱眉,哪有人从自家店里拿东西还给银子的?“这……”
“图个好彩头”。墨隔玉说着一手拿过包裹,一手伸过来拉环念音。
看着墨隔玉要走环念音就知道他又要来拉自己。往后退了几步,将两只手收到身后,说:“我自己会走”。顿了顿,瞧着墨隔玉一直伸在半空不见收回去的手,撇撇嘴,“那你在前面走,我跟着你”。墨隔玉看着她,姿势不变。环念音咬了咬唇,又说:“哎呀,你放心,我不会跑就是了”。
墨隔玉笑,“这样最好”。收回手举步出了门。环念音很不乐意的跟在后面,挤眉弄眼好一阵。
那五舵主抽着嘴角,将二人送至门口又一直目送着二人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
一路走一路游,一路游一路走。十日后,两人方进了西荣城的主城。
离阁那日墨隔玉说以后环念音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可瞧着这十日来的情形,明明就是墨隔玉到哪儿,环念音就“跟”到哪儿啊,不“跟”还不行。因为墨隔玉说,这些地他比环念音熟,知道哪里好玩值得一去。
每次墨隔玉不由分说的拉着环念音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她就在心里自我宽慰,自己也是瞧着墨隔玉带自己来的这些地方甚是不错才相信他要带自己去的下一个地方也是不错的,才同意跟着他走的!不然,她环念音何时被人这样掣肘过!
这一路来看着墨隔玉霸道横行的样子自己也不是没想过逃,只是这逃吧,也得天时地利人和了逃得才利索不是,否则,逃了还被抓回来,多伤自尊心的事。
就像六日前的傍晚,自己趁墨隔玉外出处理墨影阁分舵的事不在客栈,就喜滋滋的潜逃。不想才沿着小道逃到半山腰,就被墨隔玉堵了回来。
看吧,逃不了伤自尊心不说,被堵回来后的这几日,可是被盯得紧紧的。
正午的日头有些辣,二人上了一家茶楼坐在窗边品茶。环念音将身上这身今晨刚换上的新衣是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满意。
墨隔玉提了茶壶给她斟满茶,看她一心埋头研究衣裳的样子,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吩咐人再照这个样子给你做几身”。
闻言,环念音抬头看他,“墨隔玉,这些衣裳的样式真的是你设计的?”
墨隔玉低眼恩了一声,表示肯定。
“不是吧,墨隔玉”,看着墨隔玉那一副这衣裳样子确实是出自他手的表情,环念音这厢压低声音吼起来,“你说你一大男人,捣鼓这女人家的东西捣鼓的这样得心应手,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
“哪啥”?环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