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美池。太守府果然如西?笳先前描述那般,一派闲适恬静之象。
蓄水的池子并非用石头砌成,而是用土种上绿草围成。同九环山哥哥修阑居内那些得益于山中气候及灵气养着绿草不同,太守府中这些是四季常青的那种细叶长生草。
池梗上还开了一些红的、粉的、白的、蓝的等一些不知名的野花。
自太守府的寿宴一开,西?笳被请去后,环念音就独自优哉游哉的将这不是很大的太守府逛了个遍,如今正寻了一方较宽的池梗坐下歇脚。
还顺手就着池梗上的小花编了个花环给自己戴上。一袭火红的裙子融进天幕的晚霞光色中,迎来了凉意习习的黑夜。
环念音晃荡着双腿,百无聊赖的坐在池梗上借着昏黄的灯笼光看池水中的鱼儿一尾又一尾的游过去。
正想着西?笳这时也该是回来了,就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这来人自是除了西?笳外不作他想,便头也不回的说:“还算你若笳有点良心,没将我一个人扔下太久”。
身后脚步声不停,却不见有人说话。想着应是自己坚决不同他去那宴席上着实令他丢了面子心下不快了,正准备出言宽慰一番,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一个声音响起,“念音姑娘”,竟不是西?笳。
心下一紧,扭头看去,“扶木?”
环念音自池梗上站起身,头上的花环掉下来落在脚边。蹙眉道:“你怎么会在这太守府?”难道墨影阁竟然屈尊来给这太守大人贺寿?既然扶木都来了那墨隔玉……心中似有根弦早已在听到扶木的声音后倏地绷紧。
“扶木奉公子之命特意来此寻念音姑娘”,扶木见环念音站了起来,躬身颔首道。
抬了抬袖,说了句免礼,又紧接着问:“寻我?作何?难道不是来贺太守寿的?”嘴上正说着,眼睛就下意识的往扶木身后瞟。
这动作恰好被直起身欲答话的扶木看得,便说:“公子已经回阁了,只叫了扶木来给念音姑娘送个东西,同这太守寿辰并无关系”,顿了顿又道:“公子知道念音姑娘你会来这太守府,便叫扶木到了守河城主城中来此等你,却不想念音姑娘姑娘你装扮成这样,委实叫扶木好找”,说着,自怀里掏出一个轻小的竹筒子状的碧色东西,双手托着递过来。
西荣城距守河城好几个百里,自己出逃是借着轻功自然快些,但扶木是骑马,算起来现下应是刚到这城中。
环念音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火红的衣裙,眸光有些暗,想他墨隔玉果然是回阁了。
伸手接过扶木递来的东西,细细的看了一番,原来竟是只玉做的短笛?墨隔玉给自己这东西做什么?
“这短笛是公子研制的,可做千里传音只用,世间仅此一只,是公子专为……”说到这儿,扶木眸光闪了闪,没将话接着说完。
“公子嘱咐,念音姑娘若有需要便可吹奏此笛,无论何时何地”。
环念音又将这短笛细细看了一遍,道:“既是这样一件好东西,那我便收下吧!”手指摩挲着笛身上的一排蝇头小字,问扶木道:“可是这短笛只能同你家公子一人传信?能将它改造一番同多个人传信吗?”
“念音姑娘,这可使不得,这短笛不知费了公子多少心力才做成,你若将她私自拆卸便是再也复原不了的”。听着环念音动了要自己捣鼓这短笛的念头,惊得扶木忙晓以厉害来打消环念音这一念头。
将巴掌大的短笛放在手上敲了敲,想了想扶木的话,点点头,道:“竟是这样……不过倒是,我既装扮成这样,你又是怎样认出我的?”
听环念音这样问,扶木脸上来了笑意,道:“这也多亏了公子。算起来扶木赶到这守河主城应正是太守寿宴开宴之时,公子说这太守府你是一定会来的,但是叫扶木寻你时不必去宴上,直接在太守府院中寻找就可,恰好扶木寻过来时听念音姑娘叫了笳小王爷的化名,所以……”
闻言,环念音沉眉。这手易容术自觉是很难让人看出破绽的。扶木如今却能认出自己,只恐是墨隔玉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如今听得扶木这样解释,也就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细细想来也是,千里追踪只在她九环门的蛊术中存在,他墨影阁长于阵法,对蛊术却不怎么了解。却是自己多虑了。
瞧着扶木疲劳尽显的脸,环念音方想到他该是日夜兼程赶来的,都没怎么休息吧!
“扶木,若无他事,你便快早些下去歇着吧,累你赶来疲乏一番,倒让我很是过意不去”。
“念音姑娘可别这样说,扶木惶恐。扶木听公子之命办事,应该的,累些也无妨”。说完又敛眉换了副有些肃然的表情,道:“不过这事倒是还有一桩”,话音刚落下便移了步侧身站着,对着方才自己走过来那方的院墙拐角处沉眉扬声道:“笳小王爷,可是方便出来一见?”
扶墙花影动,接着便是西?笳一脸尴尬的走了出来,“呵呵,方便,方便”。
瞧着他干笑都笑不成形的样,环念音有了幸灾乐祸之意。
方才自己明明听着是他来的声音,后来出现的却是扶木。想来他该是觉察到身后有人跟着便故意隐进墙角,只怕是没想到来的人是墨隔玉身边的扶木……这躲都躲了,一时间便就不好再走出来了。
听了那么久的墙角,真是够了。
西?笳走近前,先是抬眼看了看环念音,才对扶木说:“不知为何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