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后面的冯远山低头看了看梁灼,显然还没有从梁灼带给他的阴影中回过神来,只轻声道,“谢谢你刚才的一番话……”
“不用谢!”梁灼立刻回了他一个春光明媚的笑,“这有什么好谢的,你要是有什么其他不明白的尽管来找我,我还是……”
“梁灼,你过来。”突然,一个寒得掉渣的声音从梁灼身后缓缓传来。
“我走了!”冯远山这个小少年倒也不傻,看了看梁灼身后的人又看了看梁灼,立刻一溜烟的跑了,追着喊着,“念萱念萱……”
梁灼杵在原地,浑身一哆嗦,方才慢慢地想起来,这声音听起来,也许、大概、可能、就是……就是……就是孟戟神君在说话。
原来他一直站在外面并没有离开,哎呀,这下死定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和冯远山的对话,要是听到的话又听到了多少……
以他变态的性格,会不会一气之下用昆仑鞭抽她,以报……以报梁灼劝人诱拐他小娇妻的不共戴天之仇?嗯?
回头……
没有人。
再次使劲地揉揉眼眨眨眼,松开手来看,…………还是没有人。
终于,梁灼无奈地耸耸肩,小声嘀咕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这样拽……”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不公平啊!梁灼憋着一肚子的气,脸上依旧笑得很是讨喜,心不甘情不愿却笑若春风地往某个背影消失的地方……追去。
心里暗骂道:有意思嘛,有话就不会好好讲嘛,又不是吃喝嫖赌为毛还要找这么一个又僻又静的地方来?难道是想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梁灼又立刻自己给否定掉了,摇了摇头,感慨自己最近确实是想多了一些。
……
孟戟神君站在那一片青梅林的尽头,负手而立,衣袍翩翩,像是入了画。梁灼突然想起任是无情也动人。不管是幽冥帝王,还是红云山庄的主人孟伯伯,亦或是那个冷面冷血的铁血将军,他便是这样静默地站着。就有一股内敛的华光。好似在他身上,看不到迷茫惘然,只有不断追寻前路的坚毅。
孟戟神君沉默了一阵,忽然说出一句古怪的话来:“这里每家每户,只要是女儿,名字里都有一个萱字。”
梁灼仰头看了看青梅林后面的那一大片饱满亮紫的桑树林,很是不以为然,故意道,“这有什么,别人爱叫萱儿草儿的也碍着你什么事不成?”
孟戟神君看了她一眼,“梁灼。”
“喂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连名带姓的喊我,多不礼貌,按规矩来,你得喊我一声姑姑呢,难道你忘了吗?”梁灼说完双手捂脸呜呜呜的假哭道,“嗯嗯,你爹爹死得早,我……”
“她们每个人的屋子里还挂了一幅画,全部用布蒙着不让人看……”孟戟神君不理会她,继续道。
“你、你看了?”梁灼突然来了精神,因为她敢肯定依照孟戟神君的个性,他肯定看了。
“嗯。”孟戟神君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里面竟然是一个女人,那。那个女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不会又是哪一个被你祸害的女人吧?对了对了,我听念萱说她那个叫宁萱的姐姐人长得美也很得兰烬族长的喜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的就死了,会不会是她哪天走在路上被你一不小心看上了,然后她不从所以你就…………嗯?是不是?”梁灼说着还故意伸长了头,给了孟戟神君一记暗示的眼神。
“宁萱?竟然是宁萱么?”孟戟神君眸色一紧,浑身如遭雷劈,嘴角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梁灼立刻就忍不住笑了,眨了眨眼,瞥瞥他,很是不屑地轻哼道,“怎么,这么快被我说中了?”
“她已经死了么?”孟戟神君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愧疚,但很快又神色如常,看着梁灼沉声道,“兰烬族人既然不是因为我们的记忆而出现在往生咒里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世上消失的兰烬族人很早以前就躲进了往生咒。”
“那又怎么样?”梁灼刚说完,立刻意识到哪里似乎不妥,这么多年,兰烬族人一直生活在往生咒中,那么他们是怎么进的往生咒的?又是怎么在虚无缥缈的往生咒中存活下来的?还有,那他们一定知道了梁灼以及孟戟神君的真实身份!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还答应了风念萱和孟戟神君的婚事?还装模作样地相信了她昨天信口开河胡编的那一通话?
“我觉得他们在往生咒里活了这么久,一定是靠什东西在支撑着,但现在肯定是支撑他们活下来的那种东西快要用尽了,所以他们……”孟戟神君转过头看着梁灼,认真地说,“在往生咒里,一切都不会那样简单,你要给我警醒一点……”
又转过身,往前慢慢踱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出两天,他们就会有所行动。”
梁灼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她实在不敢想象像风念萱冯远山他们那样活泼可爱的人会在一夜之间露出真面目,变成如同怨妓一样狰狞的物种,她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颤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听过一种叫比目珠的东西,黑黑圆圆的模样和珍珠差不多?”
“黑灵珠!”孟戟神君突然猛地转过身,眼神毒辣地看向梁灼,大声道,“你在什么地方见到的?风念萱那?”
梁灼也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大,一时有些发懵,反应了一会,才结结巴巴说,“我是在风、风念萱那看、看到的,她说是她爹爹给、给她的,叫、叫、叫比目珠……”
“黑灵珠在风念萱手里?确定?”孟戟神君突然眼波一凛,顿现杀机,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