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艺从蓝渃的宿舍里搬出来之后,也没有别的去处,身上还有一点钱,够她在溪高附近的旅店住下一段时间。她知道张崇予现在在生她的气,也不想看到她,那么她就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注视他好了,就像他以前注视她一样。
其实张崇予自从肖艺从法国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上着课还一边偷偷看着手机,如果还是没有她的电话,那么整节课又开始烦躁不安。她还不如不要回来。
说好要照顾她的,但是为什么在看到她有些躲闪却十分眷恋的表情时,总是忍不住内心的醋意。那一个他从未谋面的法国男子安东尼奥,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肖艺为他打掉孩子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些他想要知道的一切,肖艺只字未提,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站在原地看他,是在等待他如以往的一个拥抱么?对不起,肖艺,我们真的已经分手了。或许我不该多管你的事情,要么就各过各的吧。
“张崇予,你这次考试成绩不错,照这么下去你肯定能考北大!”班主任兴奋地看着手中的成绩排名,一点也不吝啬在全班同学面前夸赞这一个聪明并且勤奋的学生。
班主任突然的话语让他稍微有些回神过来,抬头望去,班里的同学都十分羡慕地看着他。这次全校模拟考试出的题目特别难,全年级只有两个人的数学成绩上百,一个是谢章溢。一个是张崇予。
从班主任嘴里听到谢章溢的名字,张崇予显得有些惊讶,班主任戴上了老花眼镜才能将谢章溢的名字读出来,还一边说着。“这学生是文科班的,数学成绩还这么好,但是总分排名却到了年级八十几名,有点可惜。”
张崇予想到了那个和自己打过一架的男生,那个嫉恶如仇,将蓝渃保护得很好的谢章溢。今天早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看见他。只是那时候的谢章溢显得有些孤独。
以往在谢章溢身边总是能看到蓝渃和苏忱的身影,但是现在苏忱住院了,也不知道蓝渃为什么也很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了。
肖艺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旅馆的暖气管坏了,根本就通不进暖气。她只能在被窝底下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才能稍微让自己暖和一些。
明明就很冷,但是身体上却不断地在出着汗,手心里的汗更是让人觉得难受。
肖艺翻了个身,不知道是不是药流的后遗症,肚子总是在天气寒冷的时候隐隐作痛。她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汗珠从额际滑落进头发里。
张崇予接到肖艺的电话时,还是在上着班主任的课。班主任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考试的情况,唾沫星子满天飞着。坐在前排的同学用试卷做了纸质的帽子戴在头上,说是防止老师的口水将刚洗的头发喷湿。
张崇予有些犹豫地拿起手机接通,将耳塞的一边塞进耳朵里。同桌有些惊讶地看了张崇予一眼,示意他班主任正在往这边看着。张崇予猛地站起身来,焦急地看着班主任,“老师,我必须得向您请个假,我现在有事,要马上走!”
张崇予刚说完便随手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往门外跑去,只剩下还未回过神来的班主任和一脸惊讶表情的全班同学。这是张崇予第二次逃课了,明目张胆地逃课。
旅馆狭小的楼道,楼道里的霉味让张崇予不禁皱紧了眉头。楼道口里还堆满了用黑色大塑料袋子装着的垃圾,发出了一股恶心的恶臭味。
斑驳的墙面感觉异常潮湿,只是轻轻一碰墙面上的粉末就哗哗的掉了下来,张崇予循着肖艺电话里所说的房号走去,是在楼梯的拐角处。
伸出手急促地敲了几声门。门里面没有回应,张崇予焦急地大喊:“肖艺!肖艺!快开门!”
肖艺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但是眼皮好重,身体怎么也提不起力气来。只好任由自己被无边的黑暗漩涡吸引进去,沉沉的脑袋,沉沉的梦境。
张崇予几乎是用脚把门踹开的,当他看到蜷缩成一团的肖艺时,他来不及多想,便跑到床前将她横抱起来就往旅馆外面跑,看着来往的出租车心慌得失措,不停地喊着:“出租车!快来人!”
肖艺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时空里,只是突然觉得冰冷的身体渐渐的回温了,像是又回到了母亲的襁褓。但是那种感觉,让她很心安。
张崇予双手架在额头上,等着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说肖艺没事,只是提醒张崇予早点将急诊费给交了,便径直地走了。
急诊费用再加上肖艺后期的药费一共要两千多块,张崇予哪里有这么多钱。一直都在省吃俭用,但是家里给的生活费实在是太少了。家里困难他也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他真的需要钱。
家里是不能问的了,一般家里都是月初的时候将生活费打进卡里,现在离月初还有一段时间,是来不及的了。眼下在西城这一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他唯一熟悉的人,恐怕就只有蓝渃了。
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打电话给她,但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男生的声音,张崇予还怀疑自己打错了,拿下手机放到眼前特意看了一眼,没错啊。
“喂?你是?”杜弘一握着电话,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传来声音。
张崇予顿了顿,说:“你好,我找一下蓝渃。”
“哦。”杜弘一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从这里看去女生厕所就在拐角处,但蓝渃刚进去还没有出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