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溪高从建校以来就有个**的规定,那就是高一的新生每天早上都要六点起来晨跑,用校长的话说就是代替了军训,磨练人的意志。谢章溢对此是呲之以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学校想做什么借口多得是,学校告诉你不是征求你意见的,是让你必须执行的。
蓝?c缩在角落用手支着脑袋不说话,窗外的天已经开始明朗起来,今天早上起来晨跑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蓝?c跟在队伍的最后吃力地跑着,老师明明说让同桌一起并肩跑保持队形的,但谢章溢——蓝?c抬起头看了眼前面的队伍,他一个人转眼就跑到了前头,一点都不绅士。
蓝?c累得气喘吁吁,不自觉地就停了下来,半伏着身子,双手支在膝盖上,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就在刚才教导主任以破坏队形为由罚他们围着操场跑四圈,听到这个消息蓝?c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谢章溢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就轻轻松松地跑起来,蓝?c只好拖着带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跟在他后面,但渐渐地还是被他甩在很后面,跑完了他就直接走了,也不说一声,就当她不存在。
蓝?c就自己捡起刚才脱在地上的校服外套放在手里拿着,一步一步地踱回教室,剧烈的运动让她的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地直跳。眼前朦胧一片,很显然是低血糖的症状。蓝?c也只能艰难地咽了几口口水,在校园的超市门前投币之后买了瓶矿泉水打开之后就大口大口地喝着。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倒进胃里,带来一阵清凉的感受。
谢章溢绝对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善类的存在,所以他总是冷冰冰的,而胆小怯懦的蓝?c在他眼里,更是不值一提。
不过她今天似乎有意和他作对,当谢章溢第三次问她数学作业的范围她没有回答时,谢章溢怒了。第一次看到他发怒的样子,蓝?c托着腮看着气得直摔书的谢章溢,他生气了就喜欢摔东西,手里有什么摔什么,再没有其他了。
“你干嘛啊?”蓝?c忍不下去了。
这下好了,谢章溢瞪着眼睛回头看她,本来心里有火只想发发闷气的,现在她既然主动问了,那么他就决定好好回答——“你他吗的问我?!”
蓝?c噎在那里,两眼无辜,“我做什么了?”
“正因为你什么都没做!问你问几遍了?把不把我当活人了?”谢章溢生气的样子竟然和弘一有点像,只不过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杜弘一属于外冷内热,喜欢口是心非但是内心非常善良的人,而谢章溢绝对是内冷外冷,没有半点同情心而且还异常自大的一个人。
蓝?c噗呲一声笑了,谢章溢无语地看着她脸上荡起的笑花,怒火顺势也降了下来,郁闷的坐回位置上,手里烦躁地摆弄着他那本摄影集。
蓝?c鼓起勇气用笔盖捅了捅他的手,“谢章溢,你为什么总是看我不顺眼?”
谢章溢翻书的手指停了下来,那只附在摄影集上的手骨节分明,苍白而有力,他沉默着合上了摄影集,眼睛看着前方,“没看谁不顺眼,只是我这个人一向如此,受得了的人就接受,受不了就滚蛋。”
蓝?c知道自己碰枪口上了,很自觉地不再说话。闲暇下来的时候总喜欢看着窗外,很庆幸得到这样的一个位置,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窗外也是一种心情缓和的方式,也喜欢在这样的时候拿起笔来写点日记,记录着这一点一滴的高中生活。
上第三节历史课的时候,谢章溢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觉中的他也不想被人打扰,将卫衣后面的帽子盖到头上,两只耳朵里插着耳塞,音乐开得很大声,蓝?c捂着耳朵都能听见。
历史老师皱着眉看着趴在教科书后面的谢章溢,对蓝?c说,“蓝?c你把谢章溢叫起来,怎么回事,上课也能睡着。”
“谢章溢,别睡了,谢章溢……”
“你他吗怎么回事儿?!”谢章溢甩开她的手,两只眼睛充满着血丝,猛地站起来的他浑身散发着怒气,他眼里的怒火足以将她化为灰烬。
蓝?c愣在座位上,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谢章溢一点也没给她面子,也没把老师放在眼里,只是把被人吵醒的怒火发在蓝?c的身上,直到被老师请出去靠墙站着,蓝?c有些惊魂未定地往教室门口看去,谢章溢只是看了她一眼,冲她比了个中指。
张崇予往后看了眼坐在最后一排的蓝?c,她低着头头发盖住了她的表情,但不用看他也知道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委屈。
放学后多数人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食堂,每天放学后张崇予都是留在教室看书半个小时之后再去食堂,那时候人比较少,不会太浪费时间。原本以为今天教室又会只有他一个人,但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下,蓝?c还坐在那里。
“还在为早上的事情不开心啊?”张崇予在谢章溢的位置上坐下,看到桌上的摄影集就翻开来,“这是谢章溢的书啊?”
“嗯,你别乱动他很不喜欢别人动他东西的,待会又说是我弄的了。”蓝?c郁闷的撇撇嘴,眼睛看着窗外。
“他干嘛总是这么欺负你。”张崇予将书放回原位,表情很是不满。
蓝?c感叹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只有你还在我身边了,你看肖艺和弘一他们都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现在就只有你陪着我了。”
听到肖艺的名字张崇予还是有些